必要的惩罚可以探索?
浩今职业高级中学校长姚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浩今是一所有办学资质的学校,所开的拯救训练专业合法。对于南宁出现学员死亡事件,姚校长说,他的学校不主张搞体罚和禁闭,任何行为都要合法,学校也严格禁止体罚。但他随后也表示,惩罚不能犯法。必要的惩罚可以探索一些方式。他们也在摸索。他说,“南宁事件要引以为戒,也不能因为一个问题就全盘否认了训练营。”
■专家说法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被称为“中国戒网瘾第一人”陶宏开教授认为,导致青少年网络成瘾主要有三点,分别是家庭教育不健康,社会不良文化的影响,学校应试教育的枯燥和压力。根治青少年网瘾的关键在于家庭。
他认为相比于社会、教育体系,最有可能改变的是网瘾青少年的父母们“我们首先就给家长上课,引导家长认识到子不教父之过,青少年网瘾的病根在家庭教育上。”曾在“励志”工作过的员工表示,现在拯救训练营的人员(教官、老师等)的素质确实有待提高。教官大多数是一些退伍军人。上岗前,也没有经过相关培训。如何拯救训练营的孩子,老师和教官的压力极大。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教授、中国青少年研究会副会长陆士桢曾称,这类机构因为现实需要应运而生。但没有全国统一的比较完善的评价标准,没有机构对效能和结果进行客观评估,也没有统一承办标准、条件和承办人资质限制。所以相关部门应加强监管和完善。
■“网瘾少年”投诉
逃跑遭毒打 投诉被体罚
1
投诉人:小N(化名)
今年17岁的小N,家住东莞。父亲是制冷厂老板,母亲为家庭妇女。13岁时,刚上初一的小N开始接触网络。初中毕业后,学习成绩不理想的小N想辍学,遭到家人的一致反对。2008年11月,他被送进广州起航拯救训练营,为期3个月。
要求离开 脚踹鞭打
去年11月25日,父亲以“我的单位搞培训,你也可以去参加”的理由,将我送到位于番禺大石的广州起航拯救训练营。5名教官将我押送进起航拯救训练营。刚进门,我就被命令“站禁闭,反思”。我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我要求离开,一名教官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其他几名教官的皮鞭、竹竿随后雨点般地落了下来,声称要打到“你能自己站起来为止”。从那天下午2点开始,我被关在禁闭室罚站,直到第二天傍晚6点,中途只被允许上一次厕所。此后,只要被教官认为做错事,我就会遭到体罚和殴打。每次关禁闭后,还要罚绕篮球场跑200圈。
同学逃跑 惨遭毒打
待得时间长了,我学会揣摩教官的心思。由于“表现优异”我还被选为“班长”。但其他的同学就没这么幸运。同学小L,就因为要求提前回家,被教官一顿痛打。最后被送到医院,手脚缝了十几针。因为学校是封闭式管理,他的家人很长时间后才知道这件事。去年12月,起航学校由番禺大石搬往莲花山。搬家途中,有两名同学逃跑,后被学校抓回。手脚被教官打肿了,当时肿得像猪蹄子一样。
鱼龙混杂 学会抽烟
起航校规禁止学生吸烟。如果发现学生吸烟,教官会拿出10根香烟插在同学嘴里点燃,只许吸入烟雾,不许吐出。同学还得自己用手接住滚烫的烟灰。同学鱼龙混杂,我很快就学会了吸烟,还懂得了吸食K粉、溜冰。没钱买,我们就捡教官抽剩的烟头。学校里有三个精神病学生,经常流着口水看我们跑步训练,其中一名因喝联邦止咳露而变得呆呆的,我刚进来时就曾经被他殴打。
写信投诉 也遭体罚
我们与外界唯一的沟通方式便是每周可以向家里写一次信。但有一男一女两名教官检查信的内容。信中只许写学校的好处,不能写坏处,否则就会遭到教官体罚。待得时间长了,我越来越想家,就写信告诉父母“在起航学校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现在想重新回学校上学”。今年腊月二十九,我终于离开了起航学校。父母听说我在起航学校挨打体罚,很诧异。因为与学校签合同时写明了“禁止体罚打骂”。3个月,父母花了1.6万元,最后还得带我去医院验伤。
强抓关禁闭 说粤语也挨打
2
投诉人:小Z(化名)
今年15岁的小Z,父亲经商,母亲是东风路某小学教师。12岁时,小Z开始接触网络。2008年底,他被送到广州励志青少年成长中心戒除网瘾。今年4月,他又被送到广州某心理医院,治疗期2个月。
强行抓去关禁闭
2008年底,父母得知番禺大石有个励志青少年成长中心。就决定把我送到那里。
我清楚地记得,2008年12月24日中午,我正在家上网。两个人突然撞门进来。“跟叔叔走一趟”,他们对我说。我不愿意,他们将我架起就走。我大声喊,拼命挣扎。父母就在身边,却不管不问。到了番禺大石的学校,教官就将我关进禁闭室。禁闭室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灯,和一个进出的小门。每面墙上有两张纸,写着“起航教育14条校规”,第一条就是“服从服从绝对服从,一切行动听指挥”。下午2点关进去,站到了第二天早上5点才把我放出来。然后又把我拉到外面,围着篮球场跑了100圈,做了400个蹲下起立。
说粤语也挨打
我第一次挨打,是进校后,教官直接往我的头上和身上拳打脚踢。幸亏我护着头。还有一次,我说了句粤语。教官说不准说粤语。因为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粤语是鸟语,然后,拿塑料水管,让我把手伸出来,直接打。一开始说打五下。但打的时候不能说痛,不能叫出声音。叫出声音就不算。后来,我被打了十几下。整只手疼得让人睡不着觉。在励志,我待了3个月。今年3月15日,我才被放出来。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戒除网瘾,出来之后,我又继续疯狂上网。
统筹:本报记者 林劲松 采写:本报记者 马小六 实习生 张学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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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小六
编辑:
李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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