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在海南 ◎供图/薄瓜瓜
■得高分没有任何秘密
青年周末:你在哈罗公学就是奖学金学生,资料上还记载着你毕业考试得了11个“A加星”,名列前茅。学习对你是不是一项重大挑战?
薄瓜瓜:看用什么心态学了。我学习有两种,一是学校的课业和考试,二是自己要修炼的东西。学校课业倒没多难。英国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上化学、物理、生物,当初我都没学过。我狠劲儿用两周时间把这三本教材都背熟了,结果这方面一下占了上风,预备学校毕业时还得到全校唯一的自然科学奖。在哈罗宗教课一开始比较难,这也是中国学生没有的课程。但当理解了其中的知识架构,也就没有难点了。后来我的学习笔记还被当作范本在学校印发了。实际上,学习没有任何秘密,得11个“A加星”也只是敢于定下这个目标罢了,只要努力,就没有“弱项”。
在牛津更刺激,特别是PPE(政、经、哲)的本科,公认是攻坚战,有些人甚至先上牛津的研究生,再考本科。光读那么多经典原著,时间就紧绷绷的。而在读书中又会挖出很多不同的理论和思想,把学校的课业和自己修炼内容结合,确实是不小的挑战。
青年周末:考试前会压力大到睡不着吗?
薄瓜瓜:不是压力大到睡不着,而是经常为了突击学习没时间睡觉。加上自己还选修了一些额外的课程,比如天文学之类。我觉得考试很有意义,能让你在短期内吸收大量的知识,突飞猛进。
青年周末:你是说很享受考试?
薄瓜瓜:(笑)我的觉悟还没这么高。但我享受每次考试之后的那种“痛快感”,大脑迅速膨胀之后的收获让人很有成就感。
青年周末:是怎么想到要出这本《还有不同》的书的?
薄瓜瓜: 这本书的内容其实是我平时积累的构思。我平时也会和老师讨论写作,正巧这些东西被出版社看到了,他们有兴趣出。其实后来我写的几本更好一些,但都是自己打印给一部分人看的,没有出版发行。
青年周末:你好像有很多时间,除了读书、写书,还办这么多活动?
薄瓜瓜: 我把做的所有事情都当作学业的一部分,比如通过演讲和辩论来激活自己的思想,体会到更深刻的东西。想做的事,我都能找出时间,我只不过是笨鸟先飞,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青年周末:你在哈罗公学期间还报名参加了军训中的“攻击性淘汰赛”,相当于铁人三项,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8名学生,据说你是其中惟一的东方人。参加这个比赛为了证明什么吗?
薄瓜瓜:有人说,东方人体力不行,我不信,偏要试一试。既然参加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笑到最后。不只为了荣誉, 也希望通过这个机会检测一下自己的体能极限和意志力。
■五个志愿,只报牛津PPE这一个
青年周末:评选“十杰”的报道说你在英国给中国人创了好几个“第一”。你的好胜心似乎特别强,是家庭影响吗?
薄瓜瓜:我不喜欢被贴上任何标签。比如想参加牛津大学里所谓难度最大的考学,当时一些朋友就劝阻我,尤其是对牛津有了解的当地人,他们认为,我考牛津没问题,但选PPE专业就是自找麻烦了,如果还要报条件最苛刻的创史学院,录取的几率就更小了。原来我还没意识到,同是牛津还有这么大差别。我越想越觉得这样尖端的挑战特有意思,放弃本身就是失败。我不会为了上个名牌大学就放弃更高的挑战。所以在填报大学五个志愿时,我就只报了牛津PPE这一个,没给自己留后路,也算是“背水一战”吧!
非常支持我的是妈妈。后来我才知道,她支持这样报的原因并不是认为我会成功,恰恰相反,她曾预料我会经历一次重大失败,但她相信“顽强奋战后的失败和轻易取得的成功具有同等价值”,你可以陶醉于成功,但更津津有味的是人生体验。
青年周末:然后就成功了,你好像没怎么经历过失败?
薄瓜瓜:其实我自己还没资格讲失败或成功。我面临的挑战可能比同龄人多一些,但我毕竟还是个学生。学业上,大的失败我确实没有体会过,小的失败有过,失败的经历能够变成以后的营养。我所经历的环境等方面的困难甚至痛苦,现在就不必多说了。
我很高兴,如果没有人提到我的家庭
家世,在公众眼里是罩在薄瓜瓜身上的天然光环,然而他本人似乎对此很不经意。
当被问及对各种议论的感想时,他说对这类东西,基本是丢在一边不看。即便看上两行,总都感到和他无关。瓜瓜说:“老一辈那么厚重的历史和荣誉,他们都不在意,还经历了那么多委屈和误解!我只是个学生,经历那么点儿事儿,算得上什么!”
■就是哭也要哭出精神来
青年周末:听说你喜欢“红歌”,在姥爷的葬礼上还带头唱起来?
薄瓜瓜: 我从小就喜欢姥姥唱的那些歌,最喜欢的一首是《英雄赞歌》,王成的原型就是当时我姥爷在15军树立的特级英雄孙占元,还有黄继光、邱少云,也是15军的英雄,沈阳的烈士陵园中还有姥爷为他们题写的墓碑,爸爸带我去过。在我姥爷火化的时候,在八宝山,我就提议大家唱了这首歌。
青年周末:那时你16岁。当时应该是一个很悲痛的场面……
薄瓜瓜:正因为悲痛所以要唱《英雄赞歌》,送他们走要有点激情壮志,哭也要哭出精神来。
青年周末:姥爷、姥姥对你的影响好像更大?
薄瓜瓜:他们对我影响很大,我是在他们和四姨身边长大的。爷爷对我影响也很深,每次见面,都跟我谈许多道理,给我写字画画,他还给我画过一个一笔画的大鸭子!在我的精神成长中,妈妈付出最多。跟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质量很高。他在我心里好像是个劳模,记忆中他老是在忙。我9岁时给他写过一首小诗,爸爸现在还记得:“时晚民子遇,独院无父存。要知答明归,作真忘盼儿。”讲的就是傍晚放学,家长都来接孩子,而我却看不到父亲,他在外地。听说明天要回来,但他工作太认真,竟然忘了自己的儿子!我小时候写过很多诗,爸爸特别喜欢这一首。他不只会背古诗,还喜欢背我的新诗。(笑)
■不能因为给人当儿子、当孙子就荣耀
青年周末:你得知自己获得“英国十大杰出华人青年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薄瓜瓜:当然很高兴,证明自己多年的努力得到了认可,过去我还没有这种期望。我还高兴他们在介绍我的文字里没有提到我的家庭。
青年周末:国内很多媒体的新闻标题是《薄熙来之子当选英十大杰出华人青年》,没有出现你的名字,你的感想如何?
薄瓜瓜:这也很正常。爸爸、妈妈已经共同走过了这么多年,而我才“初出茅庐、乳臭未干”。不过也有点不正常,我当成年人也已经三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做好了,自然有我的努力;做错了,那就“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也不希望扯到父母身上。
青年周末:“某人之子”给你带来很多荣耀吗?
薄瓜瓜:在国外多年与人接触中,大家从不提家庭背景,所以这个问题乍一听感到有点奇怪。我很不理解“某某人之子”可以给谁带来什么荣耀。古今中外,谁也不能因为给人当儿子、当孙子就荣耀,这种文化心理不正常。如果有人介绍我,要拉扯上家庭背景,我就很不舒服。我有资格做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尽管我深知父亲是个好人,但也绝不愿在他的影子下生活。
讲到家族的“荣耀”,其实爷爷和姥爷经历的痛苦和屈辱给我更深的印象。爷爷活了99岁,其中22年没有自由;“文革”中姥爷被抓走不知死活;姥姥在1957年就被打成右派,全家陷入痛苦;连爸爸也在“文革”中被关了多年。
青年周末:那你的家庭背景对你取得今天的成绩有什么帮助吗?
薄瓜瓜:家庭对我的教育当然有极大的帮助。但因为这个奖,有人就喜欢拿家庭背景来说事儿,让我感觉我们的社会心理中有一种“株连意识”。不过各种猜测和质疑也是在给我出题,人有压力才有动力,质疑也是一种激励,这也算家庭对我的帮助吧。
编辑:
王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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