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上海人呢，他很讲，他比较实惠。

窦文涛：很实际。

朱大可：他讲究什么得房率啊、什么朝向啊，它讲这个东西。但是呢，再怎么讲也讲不过发展商啊，开发商啊。他地下给你搞一些名堂你看不清楚了，你上面看得很清楚，看得很仔细，甚至每一扇玻璃，是吧，每一个角落你都看得很清楚，可是你就不能把土挖开，看它的桩基啊。

窦文涛：你看我这个找一个装修师傅是朋友介绍的，这个是信得过的，确实挺好。然后他私下里跟我讲，我听着都慎得慌，他就说，他说你比如说现在的有一些吧，装修公司，它门面大，他说可是你也不要以为都是他呀，他也是分包。

查建英：对。

窦文涛：他一样也是分包给这些个什么装修队，他说其实有些时候你说这个装修质量差，你也不能怪他，因为这个中间环节一层一层吃的太狠了。

查建英：是。

窦文涛：他说那么吃到最后这个分包到装修队头上，他简直干活不赚钱了，那么于是他怎么办？他说好，你比如说你要，我要油漆，现在有的那个业主，怕你猫腻吗？对吧，我自己买去，行吗？我自己买进口的什么，什么漆。他说你买回来，你不能24小时在这儿看着吧。

查建英：没错。

窦文涛：你走了之后，他把你的漆倒另一个桶里，他拿你这进口漆去卖，他给你刷上。而且尤其是墙里头的这个管线，电线，他用什么？你可不知道。

朱大可：根本搞不清楚。

查建英：我自己有过装修的经验，就是前几年在北京买房的时候，就因为听了太多的这种故事，你完全？所以后来我就走了一个最土的，最传统的就是，找了一个亲戚，正好是开装修公司的，虽然是个小装修公司。但是亲戚吗？他不会坑你吧，然后就这样。然后监工呢，就是说他是包下去的，包工队的人你没办法呀，然后他呢，当然因为是亲戚，他又找一个跟他很多年的，信得过的一个包工头，这个人是会比较可靠的，说哦，给亲戚装修，给老板的亲戚装修，他要不能太黑了，是吧。然后这个工长是买材料的人呢，我又，就是又找了一个，就是等于说，我们家的什么，就是阿姨的老公的什么这样的，然后他又会因为这种关系，就会给你真的现场在看着。

朱大可：你是层层把控。

查建英：我层层把控，就这么一个小公寓的装修，我就感觉到，哎呦，你要不用自己人的话，最后你拿的就是一个豆腐渣，可能据说北京的装修率是五年以后，你这个装修就全报废了。

朱大可：废了。

查建英：墙壁也塌了，什么灯，什么电线，全都墙后边，搭的线，你完全不知道啊。

窦文涛：你就甭说装修了，我就给你说这个，很多文学里的说法，现在都成真的了。我给你看一张照片，就是上海塌楼之后，这个网上，咵咵咵又说西安一个楼，你瞧那个墙没有？你们看，这个墙，咱们过去有句话，说是你这个墙，跟纸糊得似的。

朱大可：是纸的？

窦文涛：发现蜂窝状，是纸。然后你知道，人家这个恼了嘛，恼了这个有关方面的人，还解释说我们这个材料啊，是一种环保节能的新型材料。

朱大可：环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