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血红》——属于“中国革命斗争报告文学丛书”的“辽沈战役卷”。解放军出版社1989年8月初版初印,印数93000本。
记者:这本书的腰封上写着“封笔巨献”,有封笔的打算吗?
张:那是他们(出版社)瞎忽悠。我2005年退休,70岁前的活儿早排满了,而且还在不断加活儿。他们这样写是为了宣传吧,莫名其妙,我看不惯,但没办法,他们也不和你商量啊。
我现在每天工作15个小时左右,算是正常的。抗联的书已经写了一百多万字,估计年底出来。这是我认为写得最好的一本书。抗联是文学的“富矿”,你有十八般武艺都能发挥出来,但必须吃苦,才能走近历史。
历史是不可复制的,许多史学作者都有一个来自内心深处的困惑,历史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早在二十年前,张正隆就写过一篇名为“历史是什么?”的自序,认为历史“只能尽可能接近,但休想复原”,自己能做的只是“不讳过,不溢恶,不夸饰,不虚美”,像老祖宗教导的那样“秉笔直书”。
记者:您善于以报告
文学的形式写作军事历史题材,《枪杆子:1949》也不例外,采用这种文体是为了突出书中一些从未被人关注过的史实,也就是您所说的“历史中的新闻”吗?
张:所谓“历史的新闻”,其实按它自然的状态写下来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加工,一加工就完蛋了。有时候把原话录下来就好了。比如我写四野南下,遇到的最大的敌人不是拿枪的敌人,而是水土不服,所有南下的老兵感受最深的就是这个。我采访了很多人,写了一些自杀的人,他们可能打仗很勇敢,但却因为吃不上饭,生病,不想拖累部队,或者太痛苦,难受得自杀了。
但这个东西,所有有关四野南下的纪实、小说、影视全部都不写,莫名其妙。写战争并不是子弹从头响到尾,其中人性的东西,往往是最“抓”人的。
记者:报告文学既然是文学,不免会有演绎想象的成分,您认为应如何处理真实和虚构的关系?
张:我觉得报告文学不能虚构,包括主人公的一些细节和心理活动,都必须要有出处,否则不能写出。对话也一样。《枪杆子》里有些对话,原来我的稿子里是没有引号的,但后来出版社都给我加上引号了。加不加引号其实是不同的,给读者的感觉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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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毓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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