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51岁的黎强是重庆渝强实业公司董事长,名下的4家公司都成为被告单位,在目前警方公布的67名黑恶团伙首犯及骨干分子中,黎强的各种各样的身份是最多的,重庆市两届人大代表、重庆市巴南区第十二届政协常委,巴南区工商联会长,并在各种民营经济类协会担任要职。这样的身份,使得黎强所领导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与众不同。
重庆市检察院第五分院公诉一处处长冉劲:“一是他的体系采取公司化的管理模式,这样的话他就比较完整,也比较稳定,借助公司形成的一种隶属关系,上下级关系,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结构比较完整,第二个就是他幕后操纵上访来给政府施压,然后攫取经济利益。”
在这次庭审中,黎强被控的罪名多达9项: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聚众扰乱交通秩序罪、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寻衅滋事罪、隐匿会计凭证和会计账簿罪、行贿罪、非法经营罪、偷税罪。然而就是这个黎强,曾经对白血病患儿进行过积极捐助;在担任市人大代表期间,建议将重庆主城区内的各公园对市民免费开放。对于这样一名头顶罩着多个光环的黑社会老大,黎强有着怎样的一个多面人生呢?
记者:“鱼轻路是重庆市一条非常普通的街道,路上车水马龙,大巴中巴穿梭不停,而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重庆渝强公司,事实上渝强公司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控制了这里的客运线路,这里就是重庆渝强实业有限公司,它的老板亿万富翁黎强现在已经被警方逮捕,经过多次努力,我们也没能进去拍摄里面的情况,不过我本人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一楼是大厅,二楼是渝强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办公,三楼是财政部门,大门紧锁,门口还贴上了封条,里面就是黎强的办公桌,地面上还散落很多的编织袋,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文件,门口是两张警方搭建的床铺,看来这里已经24小时被警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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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强的“发家史”
看来,黎强这个人的经历还真是一言难尽。正因为黎强曾经扮演了这么复杂多面的角色,所以,和谢才萍、杨天庆等其他黑社会头目比起来,对他的审理也艰难的多。
我了解到,黎强一案创下了重庆打黑审判的多个第一,案卷数最多、庭审时间最长、被告人数最多。然而,在庭审中,黎强仍然坚决否认自己犯有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并且声称检方指控的多起暴力事件,全部都是经营纠纷。这个红顶黑老大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么清白吗?我们再来了解一下他的发家史。
早年的黎强并不起眼,曾经在食堂煮过饭,在工厂当过电工。1996年黎强看中了班车客运市场,于是与别人合伙成立渝强公司跑运输。由于重庆地势山高坡陡,公交和班车客运是重庆市主要的交通工具。
重庆市公路运输管理局副局长孙跃:“我们重庆没有自行车,没有摩托车,我们老百姓上班下班,包括公务就必须做公交车,每一天重庆公交承载了400万的吞吐量。”
黎强正是看中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市场才开始搞运输。短短几年就占有了重庆客运市场100多条线路。他本人也是重庆市声名显赫的富豪。但是和许多其他的富豪不同的是,黎强攫取财富的手段靠的不是商业智慧,而是赤裸裸的暴力。
受害人:“他说,打死了就打死了,20万就把你解决了。”
记者:“你们都害怕。”
受害人:“肯定怕,现在就是他被抓了以后,你们来采访,我们才敢说这些,以前都不敢说,怕说了,自己命都保不住。”
这11个人都是重庆市的客运个体户。在2003年前后,他们每个人都花了数十万元购买了客运车辆和营运牌照。2007年8月,黎强要求他们必须把车辆和一切营运牌照交给渝强公司。
记者:“你们不接受他的条件不行吗?”
受害人:“不行不行,打,反正叫那些黑社会的人来打你,打的你手脚都断了饿所以我们只能是舍财保命了。”
受害人:“把执照全部给你注销了,你开不到,审车也审不到,就当报废了注销了,收车给你收了,收了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受害人:“他的实力很大的,你看重庆的各个部门,他都吃香。”
在签转让合同的时候,除了车主外还有另外一批人。
受害人:“都是些平头,光头的,纹身,都是些收敛粗粗的,项链也是粗粗的,还有纹身,当时他们来了时候,就是开了一辆车,车上有一些,车外面也有,坐起的,站起的,都有,我们都不敢说一句话,怕挨打。”
黎强不仅善于使用暴力,他对欺骗手段同样在行。在重庆记者了解到有38位客运个体户就是被黎强骗走了自己的客运车辆和营运牌照。而这次他们连一分钱的补偿都没有得到。尽管今天黎强已经深陷囹圄。但是这些曾经遭受黎强欺辱的个体户依然不敢面对我们的镜头,他们害怕遭到报复。
受害人:“当时黎强亲自给我说的,确实是他实实在在的说了实话,他说车子你做就是了,只要我还在这个公司,你到时候你换车也好,有什么事也好,你不要找他们办事人员直接找我,所有的费用都不收你的。”
这些客运个体户都曾经挂靠在黎强的渝强公司。他们每个月都向黎强交纳一定的管理费。2006年,渝强公司主动提出要给他们更换新车,新车的价钱要比市场价便宜很多。但前提是要把原来的旧车签一个报废合同才可以更换新车。
受害人:“当时我们签那个报废合同的时候,我们都还是有质疑啊,问伍姐。”
记者:“伍姐就是伍树琴。”
受害人:“就是伍树琴,他的老婆,都说你那个报废合同签了啊,我们也没有个凭据,也没有什么,伍树琴就说,你放心吧,这只是一个过程而已,你们不签这个字,不签报废合同啊,你们就换不到车,我们车子不给你们开还给谁开啊。”
就这样,这些车主全都把自己的车连同一切营运权利交给了渝强公司,可是接下来的遭遇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受害人:“公司开头还是给我们谈,商量,结果后头,给我们都下了狠话了,都说那个车子跟你们没得关了,车子我们收回来就收回来了,我们那些车主都感到,被欺骗了,都很着急。”
38名车主来到了渝强公司寻求说法。
受害人:“我们还到他公司坐着的,突然就是开辆车人来,两车人开车来,下车都按着我们那些车主打,打的好吓人,下车都打,真的是在那一瞬间硬是真的,硬是把我们全部打了,下车打了那一瞬间,可以说,真的从来没见过那种(阵势),有一个打得非常惨,一个脑袋全部,全脸打青的了。”
记者:“是什么东西打?”
受害人:“拿的钢管,那么粗的钢管,有的是拿棍子。”
记者:“是什么样的人?”
受害人:“全是清一色的光头,年轻人,可能十几、20岁的男娃。”
受害人:“一瞬间,打了人就走,好快的动作。”
受害人:“还说一句话,说了一句话,再来找渝强公司打死你。”
受害人:“你休想要渝强公司拿一分钱。”
由于这些车主们当时买车几乎全都是借款,在经历了这次劫难之后,他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简绍杰因为失去了全家生活的来源曾经选择投河自杀,现在靠编织竹筐维持生活,朱文玉的女儿本来已经考上了大学,但是因为没有学费而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受害人:“一家人没有生活费了,现在娃读书也没法,没学费交,现在我们两口子都耍着,吃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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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样的方式,黎强迅速兼并了许多的客运个体户,拿下重庆市400条客运线路四分之一的运营权,成了重庆市名副其实的客运大王。事业迈上新台阶后的黎强开始用暴力手段来对付他新的竞争对手,这些对手中既有其他民营客运公司,也有国营公交公司。巴南区许多公交司机都曾遭遇过黎强马仔的围堵拦截。
重庆巴南区公交司机张勤:“很多人乱扯,给轮胎放气,砸挡风玻璃,威胁驾驶员,当时我非常害怕,把身转了,掉头回到解放碑车站,就没走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短短几年,黎强公司迅速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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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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