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和宋霭龄、宋美龄结成“联盟”,企图以宋美龄出任军政部长;宋霭龄声称,她在自己的“血肉(兄弟)和中国的利益之间”作出了“选择”
蒋介石对史迪威态度的转变既与他担心影响中美关系,损害抗战大局有关,也是宋霭龄、宋美龄姊妹共同斡旋的结果。据史迪威自述:他曾经向这一对姊妹谈过当时中国军队的真相,使她们非常震惊;也曾经研究过改革的办法——让宋美龄代替何应钦,出任军政部长。于是。史与这一对姊妹“订了攻守同盟”。10月17日晨,宋美龄打电话给史迪威,声称宋霭龄认为“仍有个转败为胜的机会”。史表示“不想呆在不受欢迎的地方”。于是宋氏姊妹就向史“谈起‘中国’和职责来”,要史“大度一些,坚持一下”。宋霭龄对史称:“你的星正在升起”,闯过这件事,你的地位就会比从前更为稳固。姊妹二人表示,将代史见蒋,对蒋说,史只有一个目标,即中国的利益,假如史犯了错误,那也是由于误解而非有意,史准备好了要充分合作。在两人的坚持下,史点头同意,宋美龄表示“那我们马上就去做”。其后,史迪威见蒋。其情况,据史自述:蒋“改变了立场,演起了戏,竭力显得态度和解。他说了两点:1、我应该明白总司令和参谋长的职责。2、我应该避免任何优越感。这全是废话,但我有礼貌地听着。蒋介石说,在此条件下我们可以和谐地再次继续合作”。20日,宋霭龄向史解释说:“她只能在‘她的血肉’(子文)和中国的利益之间作出选择。”“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花生米’(指蒋介石),并让他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她认为这是一个大胜利。宋霭龄保证,史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加强,将来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进攻”。
宋子文向蒋介石递交“悔过书”。蒋介石感念亲情与西安事变时宋子文的表现,答应与宋相见
蒋介石改变主意、史迪威留任使宋子文“挨了一下猛击”。但是,蒋自感对宋的态度也有不妥之处。10月24日,蒋介石日记云:“本周以宋子文横暴,触余愤怒,实近年来未有之现象,此乃修养毫无成效之征象也,自惭之至!”31日,日记再云:“子文言动,令人愤怒,自不为过。然余之暴戾无状,不能逆来顺受,是毫无修养之征也。何以自解?”11月6日,日记又云:“宋子文夜郎自大,长恶不悛。二十年来,屡戒屡恕,终不能使之觉悟改过。彼之野心难驯固矣,然余无感化之力,不能不自愧也。”这一段时期,蒋介石不见宋,宋也不见蒋。11月16日,宋子安出面调解,要求蒋召见宋子文一次,遭到蒋的拒绝。日记云:“彼诚幼稚而天真之人也。”最后,宋子文不得不自己出面打破僵局。
12月23日,宋子文致函蒋介石,自称两月以来,独居深 念,自感“咎戾诚多,痛悔何及”。接着,阐述与蒋的关系“在义虽为僚属,而恩实逾骨肉,平日所以兢兢自励者,惟知效忠钧座,以求在革命大业中,略尽涓埃之报”。信件着重说明抗战以来,自己“无论在国内、国外,惟知埋头苦干,秉承钧座指导,为争取胜利,竭其绵薄”,但因“个性愚憨,任事勇锐,对于环境配合之考虑,任事每欠周详;甚或夙恃爱护过深,指事陈情,不免偏执而流于激切”。信件自承在蒋前无礼、“粗谬”、“顽钝”,要求蒋“曲予宽容”。宋子文的这份“悔过书”打动了蒋介石。12月24日,蒋介石自思:“自十月痛斥宋子文以后,始终未准其相见,今日彼来函,表示悔悟,求见迫切,余乃从亲戚与内子之恳切要求,并为慰岳父母之灵,允于孔寓与之相见,当观其以后事实如何,如果能真诚觉悟,则公私皆蒙其福矣。”26日,蒋介石日记云:“对子文训斥以后,拒而不理者已逾两月。本周得痛切表示之悔书,乃于圣诞前夕。准予相见:亦以其为西安共同患难之关系也。”
罗斯福要求蒋介石出动驻滇部队进攻北缅,蒋罗矛盾尖锐。在日本“一号作战”计划的威胁下,罗斯福要求蒋将指挥全部中国军队的权力交给史迪威
1944年12月开始,罗斯福又多次致电蒋介石,要求中国驻滇部队向北缅作战,以支援英、美部队由印度向北缅的进攻。蒋介石则复电罗斯福,说明中国已抗战七年,国力、兵力均极疲惫,在新疆未安定,中国正面战场对日军的防线未有把握之时,中国主力军不可能由云南发动攻势。他重申在开罗时对罗的诺言,一旦英军发动对缅甸的海陆两栖作战,中国主力军必全力攻缅。
为此,马歇尔下令暂时停拨援华军事物资,至滇西远征军出动时再予恢复。在美国的压力下,蒋介石决定调整对缅作战方针。1944年4月13日,军事委员会电令滇西中国远征军于月底前完成作战准备,相机攻占腾冲,策应西线驻印军攻击缅北重镇密支那。17日,拟定怒江作战计划。5月11日,反攻怒江作战开始。
然而,就在中国远征军东西两路同时出动之际,日军的“一号作战”计划却在节节进展。1944年4月,日军为打通大陆交通线,扫荡美军在中国的空军基地,首先向河南进攻。5月25日,攻陷洛阳。5月底,日军开始向粤汉路进攻,蒋介石致电中国驻美军事代表团团长商震,要他提请美国军事当局注意其严重性,将成都存油、配件及飞机全部交陈纳德作为粤汉路空战之用。同时,蒋介石两电召史迪威回渝商量,史迪威均置而不答,蒋深感痛愤,在日记中批评史“诚非可以情义感之”。6月初,蒋介石自我反省,深悔“去年已决心解除其职务,而复留用”的“失计”,批评自己用人办事尚为环境所转移,而关于重要问题皆不能主动自决。史迪威早就认为,蒋介石过于重视陈纳德的空中打击力量,忽视陆军的建设与改造,因此他对中国部队在河南的失败并不惊讶,日记称:“中国的局势相当糟糕。我相信‘花生米’将要为他的愚蠢迟钝付出重大代价。这个傻瓜蛋,救世军主动来拯救他,而他却不接受。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他却大叫了起来。”6月18日,日军攻陷长沙,向粤汉、湘桂两路交叉点和战略基地衡阳逼近,情势更为危急。7月4日,史迪威致电马歇尔,报告中国战场危机,要求罗斯福致电蒋介石,“以剧变形势应采剧烈手段”为理由,迫使蒋将对中国军队的指挥权交给自己。
马歇尔同意史迪威的意见。7月6日,马备妥电稿,由李海签呈罗斯福。7月7日罗斯福按拟稿致电蒋介石,提出日军进攻华中,局势严重,“应责任一人,授以调节盟国在华资力之全权,并包括共产军在内”,同时告以已升史迪威为上将,建议蒋将其从缅甸战场召回,“置彼于阁下直属之下,以统率全部华军及美军,并予以全部责任与权力,以调节与指挥作战”。这一电报虽宣称将史迪威置于蒋介石“直属之下”,但实质上是架空蒋介石,赋予史迪威以指挥全部中国军队的权力。
罗斯福暗示将停止对中国的援助;蒋介石准备放弃美援,与美绝交,独立抗日
宋子文最先得知要蒋介石向史迪威交出全部军权的消息,因而最先致电霍浦金斯反对。电称:“今天华盛顿又作出了一项错误的决定,陆军部要强迫蒋接受史迪威将军”,“我个人可以无保留地向你担保,蒋委员长在这个问题上决不会而且也不能屈服”。蒋介石觉得难以硬抗,企图拖延。7月8日蒋介石致电在美代表孔祥熙,要他转呈罗斯福,声称“原则”赞成关于史迪威的建议,但中国军队及政治情况复杂,“必须有一准备时期”,建议罗派私人代表来华,调整蒋与史迪威之间的关系,增进中美合作。罗斯福看出了蒋意在拖延,于15日复电蒋介石催促,尽早向史迪威交权。7月16日蒋介石日记云:“抗战局势,至今受美国如此之威胁,实为我梦想所不及。彼既不允我有一犹豫之时间,必欲强派史迪威为中国战区之统帅,以统制我国。如余不从其意,则将断绝我之接济,或撤退其空军与驻华之总部,不惟使我孤立,而且诱敌深入,以致中国之速亡,其计甚毒。”8月6日蒋日记再云:“最近内外形势之压力日甚一日。尤以美国在精神上无形之压迫更甚。彼必欲强余无条件与共党妥协,又欲余接受其一史迪威为总司令,此皆于情于理不能忍受之事。”可见,蒋对罗虽表面顺从,而内心却充满强烈的对抗情绪。19日,蒋介石听说罗斯福将派美军副参谋长来华面递公文,估计必是催逼自己委派史迪威指挥对华军事,对罗斯福更加怨愤。日记称:“自本年七七以来,罗斯福对华已竭尽威胁压迫之能事矣。”但是,蒋介石一时还不敢得罪罗斯福,与戴季陶、陈布雷研究后,决定“暂用妥协政策为宜”。
罗斯福不容蒋介石拖延,于8月10日致电蒋介石,声称中国战场形势危急,授予史迪威全部指挥权一事“必须立即行动”,同时提出,将派曾任陆军部长、中东特使的赫尔利为私人代表来华,调整蒋、史关系。至此,蒋介石已不能闪躲。同月14日,蒋拟任命史迪威为“中国战区统帅部参谋长兼中美联军前敌总司令”,并拟在复罗电中表示“余已积极准备,甚望其能于短期内可以顺利实现”。蒋既松动,罗斯福也不想使中美关系弄得很僵。于8月23日致电蒋介石,继续催蒋尽早采取必要的措置,让史迪威指挥中国军队。同时,罗斯福也表示,正拟订新程序,使史迪威不再负责拨发租借物资。这通电报,意在进一步催逼,但也有所让步。
9月6日,罗斯福特使赫尔利与纳尔逊抵达重庆。9月9日至11日,宋子文、何应钦与赫尔利、史迪威、纳尔逊谈话。其间,宋子文根据蒋介石指示,坚持美国租借物资到达中国后应交中国政府处理,声称“必须记住一个大国的尊严”,但史迪威、赫尔利均反对。赫尔利指斥宋子文“胡说”,对宋称:“记住,宋先生,那是我们的财产,我们生产的,我们拥有他们,我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史迪威在日记中写道:“如果大元帅控制了分配权,我就完了。共产党人将什么也得不到,只有大元帅的亲信才能得到物资,我的部队(远征军)将只能去舔别人的屁股。”12日宋子文向蒋介 石报告,赫尔利、史迪威不愿交出租借物资支配权,蒋称:“此事非坚持不可。”同日赫尔利与纳尔逊拜会蒋介石,给蒋的印象是“言辞虽婉而意甚严”。他认为,抗战以来,举凡军事挫折、经济疲困、“共匪猖獗”、政治恶化等各种问题,都是美国的“粗疏盲昧、无端诋毁”的结果。对于谈判再三而美国仍不愿将援华物资交给自己支配,以及不愿就史迪威指挥中国军队一事订立协定,蒋介石尤感恼怒,再次萌生“独立应战”的想法。9月16日,美国大使高斯对蒋介石称:“希望将来中国在和会中能代表中国与亚洲,不失为四强之一之资格。”蒋自称听了这段话以后,有如“利刃刺心”,在《反省录》写道:“若不自力更生,何以立国?何以雪耻,而史迪威之刁难轻侮,更令人难堪。”赫尔利来华后,曾与史迪威长谈。史称:自己与蒋之间,两人个性均极强硬,工作上不免发生困难。今后愿意接受蒋之命令。关于援华租借物资,赫批评史全面操控的做法,史同意今后全部交蒋支配。关于中共问题,史提出由彼提出调整方案,国共两党彼此谅解,将中共以及中央用以防共的部队,均调出抗战。赫称此为中国内政,吾人虽盼中国统一,但只能以“纯客观之立场赞助中国政府解决中共问题”,使所有中国抗日部队均听命于蒋的指挥。24日,赫尔利会见蒋介石,汇报与史晤谈情况。蒋称:罗斯福关于将中国军队交史迪威指挥提议,出于好意,有利中国,但“军队乃国家命脉,而军队之指挥权,乃操国家生死存亡之大事”,自己不能不慎重处理。蒋要赫尔利转告罗斯福:“有三点不能稍事迁就:1、三民主义不能有所动摇,故不能任共产主义之赤化中国。2、国家主权与尊严不能有所损失。3、国家与个人人格不能污辱,即不能接受强制式之合作也。”蒋称:已对史迪威“失去最后一分之希望与信心”,希望美国另派人员来华。宋子文当即配合,声称美国派任东南亚的盟军总部某参谋长,即可胜任。25日,蒋介石命宋起草致赫尔利备忘录,表示同意美方遴选将领一员为中美联军前敌总司令,兼任中国战区参谋长。
蒋介石拒绝罗斯福的意见,自知事关重大,中美关系有破裂的危险,准备恢复“独立抗战”。9月26日,蒋介石致电在美国的孔祥熙与宋美龄,声称罗斯福来电“其措辞实不堪忍受,余对其来电决置之不复”。28日,蒋介石致电在华盛顿的孔祥熙,嘱咐他今后不可再向美国要求任何物品,以免为人轻视,并要求他迅速离美回国。这时候,蒋已经作了和美国断绝外交关系的准备。30日,他在《本星期反省录》中写道:“美国态度之恶劣已至极点,如其再不自悟,惟有出于绝交之一途。”
罗斯福不愿失去中国这一战略伙伴,向蒋让步,同意撤回史迪威;蒋介石认为,这是“中国解放之开始”
在反法西斯战争中,中国虽是弱国,但是,中国毕竟是大国,是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主要力量。蒋介石既然寸步不让,美国不愿失掉中国这个战略伙伴,就只有向蒋让步了。10月6日,罗斯福致电蒋介石,表示接受蒋的建议,解除史迪威的参谋长职务,命他不再负责租借物资,但罗坚持,为保证中印空运,仍须史负责指挥在缅甸及云南的中国军队。10月7日,蒋介石接见赫尔利,拒绝罗斯福建议,声称史迪威既不能服从命令,又缺乏与中国合作精神,故不能再委以指挥中国战区任何军队之名义与职务,要求美方另派人员。蒋并拟就致赫尔利的说明文稿和答复罗斯福电稿,当场由宋子文口译。8日,蒋介石约陈布雷谈话。陈认为应适可而止。蒋不赞成,表示“应以要求撤回为唯一目的”。同日,孔祥熙也致电蒋介石,说明罗斯福召集美国陆海军首脑商谈,军方对撤换史迪威颇多顾虑,马歇尔又对史极为支持,史现升四星上将,与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权位相等,如另派他人,至为难得等为理由,要求蒋令史辞去中国战区参谋长职务,专心负责滇缅路联军军事。但是,蒋也不为所动。9日,蒋介石致电罗斯福,要求调回史迪威,另换他人。
此际,蒋介石认为对美交涉已至最后关头,做了最坏准备。他在日记中表示,如罗斯福不改变其现在态度,则不能不准备决裂。在历史上,蒋在碰到困境时,曾经有过两次下野的记录。这次,蒋自称:“非至万不得已时,决不可为内外形势恶劣之故而灰心下野,以放弃我革命之责任也。”10月13日美国驻华大使高斯会见宋子文,希望留住史迪威,声称撤换史将损害罗斯福的威信。宋向蒋汇报,蒋虽感到形势的“危险与恶劣”,但是,也还是不准备收回决定。
赫尔利来华,本负有劝说蒋介石接受罗斯福决定的任务,但是,他在与蒋的接触中,却逐渐被蒋说服。10月13日,他致电罗斯福,声称“中国以劣势装备之弱国对其强大敌寇,抗战至七年以上,尚不能使之屈服,则美国对华交涉,决非用压力与威胁所能奏效”。他力劝罗斯福改变决定,另派能与蒋合作的年轻将领来华。电称:“如我总统支持史迪威将军,则将失去蒋委员长,甚至还可能失了中国。”自然,罗斯福不愿失去中国,只能向蒋妥协。10月19日,罗斯福、致电蒋介石,声称现正颁发命令,即将史迪威回国。在一场比赛智慧、比赛意志的较量中,罗斯福最终对蒋介石作了让步。蒋介石志得意满。10月22日蒋介石日记云:“如果此次请调史迪威不成,则蒋在东方必演成军国主义之祸首,是以此举不仅救我国,押且救美国矣。”28日,美国正式发布调史迪威回国命令。10月31日,蒋在日记中自夸云:“此实我中国解放之开始。”
宋子文最早提出撤换史迪威。在蒋改变主意后又因坚持己见而受到蒋的斥责,这时,自然很高兴。10月30日,宋子文致宋子安电云:“此次史迪威撤调回国,兄助回合(暗指蒋介石一笔者),出力不少。盖为纠正一年前历史上之错误也。”
1945年1月5日,美国政府自动撤回史迪威的助手多恩。蒋介石日记云:“此人为史迪威手下第一骄横侮华之人,美竟撤去,则其援华之诚意又进一步矣。”6月23日,史迪威出任美国第十集团军司令,与日军在冲绳岛作战。8月2日,蒋介石得知,马歇尔决定由史率领第十军由琉球来华登陆,史则倡言“必先倒蒋”。当晚,赫尔利拜会蒋介石,蒋将《史迪威事备忘录》交赫,嘱其转交杜鲁门总统,拒绝史迪威再次来华。史迪威和中国的关系自此结束。
史迪威既是对中国抗战作出重大贡献的国际友人,又是美国大国主义思想和作风的体现者。蒋宋在史迪威问题上虽有矛盾,但基本观点一致
史迪威是个优缺点都很突出的人物。他是中国通,真心诚意地帮助中国抗日,对中国社会、中国军队与蒋介石其人有许多敏锐的认识。远征军第一次缅北作战失败后,他在印度训练中国军队,增强了中国军队的作战力。远征军第二次缅北作战胜利,显然与他的训练、指挥有关。应该承认,他是对中国抗日战争作出重大贡献的国际友人之一。但是,史迪威的性格中也有一些突出的缺点,例如傲慢、主观、急躁、偏激,特别是,作为美国将领,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存在某些大国主义的思想和作风。
中国与美国、英国等共同抗击日本侵略,是同盟国之间的相互配合、相互支援的关系。蒋介石、宋子文等人期望尽可能多地得到美国的援助,但是,同时又不能容忍对中国的任何歧视,要求待遇平等,能和英国、苏联等受援国一样,自己掌握租借物资分配权。当时,中国有关机构腐败严重,蒋介石又歧视和排斥中共所领导的抗日部队,因此,史迪威等应该也完全可以坚持对援华物资分配的建议权和监督权,但是,史迪威等却坚持援华物资是美国人生产的,必须由美国人分配,中国人无权过问。这就激化了与蒋介石的矛盾。
在抗日战争中,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敌后战场愈来愈显示其重要性。史迪威对蒋介石集团失望之余,寄希望于中共,主张国共两党联合抗日,援华物资中应有中共抗日部队的份额,并且建议将胡宗南的部队调往抗战前线。这些主张都是正确的。蒋介石对此采取疑忌和反对态度,是其反共思想和立场的必然表现。
宋子文是史迪威来华的促成者,但又是撤回史迪威的最早提议者,为此,他在美国斡旋疏通,一旦撤回有望,而蒋介石却临事而惧,改变主意,由此引起两人间的巨大冲突。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蒋介石有意冷落宋子文,甚至连开罗会议也不让作为外交部长的宋子文参加。但是,蒋宋之间毕竟基本观点一致,利害一致,在宋子文上书“悔过”之后,蒋介石就原谅了他。此后,蒋宋合作,共同促使罗斯福作出了召回史迪威的决定。
本文摘自《世纪》200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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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天石
编辑:
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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