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利安,一段悲伤的恋爱往事
凌叔华的魅力男人们无发抵挡,对女人似乎也通杀。1967年,苏雪林在《其文其人凌叔华》一文里说:“叔华固容貌清秀,难得的她居然‘驻颜有术’。步入中年以后……她还是那么好看……叔华的眼睛很清澈,但她同人说话时,眼光常带着一点‘迷离’,一点儿‘恍惚’,总在深思着什么问题,心不在焉似的,我顶爱她这个神气,常戏说她是一个生活于梦幻的诗人。”一个以刻薄着称的女人,居然可以这样以情人的口吻称赞另一个女人。
在那个年代,凌、陈是十分难得的自由恋爱结合的伴侣,且志同道合,简直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可惜没有不灭的神话,他们七年之痒过了,十年之劫却没躲过去。
1935年,凌叔华平静的婚姻生活被一个年轻的英国诗人朱利安。贝尔打乱。
朱利安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侄子,他的母亲凡尼莎·贝尔也是一位知名画家。朱利安是一位有才华又有激情的青年诗人,他1935年应邀来武汉大学任教时,才年仅27岁。
朱利安与凌叔华在珞珈山相识,彼此都钟情并擅长文学、绘画等艺术,有共同的志趣,自然而然便多有往来。不久之后,这个浪漫的外国小子,就狂热地爱上凌叔华。朱利安从离家上学起,就喜欢给母亲写长信,每个星期总有一封两封。信里坦陈生活中的一切,这些信件很有文学史价值。朱利安在信中提到女朋友时,一向用的是编号,凌叔华是K,即第十一。
如此不同背景的两个人,坠入情网容易,理顺关系就极难。而且,对此事凌叔华一个字没有留下,这段“历史”只剩下朱利安的“一面之词”。
情事的过程有些曲折,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明显的,那就是“东窗事发”。1937年,朱利安与凌叔华的事情在武大闹得人人皆知,朱利安作为“丢尽面子的洋教授”,不得不从武大文学院辞职,回到英国。
朱利安回国后不久,不顾母亲和阿姨的强烈反对,赴西班牙参战。在马德里守卫战中,德国法西斯的飞机炸中了他开的救护车,弹片切入胸腔,朱利安重伤身亡。死亡造就完美的情人,女人在回忆中慢慢老去,这是最圆满的爱情故事,凌叔华得到了。无论从哪一方面说,这都是中西文学交流史上出人意料的一页,一个摧心荡腑的爱情,一桩卷进太多现代文化名人的悲剧。
朱利安去世后,凌叔华开始和弗吉尼亚·伍尔夫通信,经弗吉尼亚的鼓励,不爱透露隐私的凌叔华开始用英文写作,回忆自己童年的生活,写好一部分就寄给弗吉尼亚。通信最终因弗吉尼亚的自杀而终止。
1944年陈西滢赴英工作,凌叔华跟随前往。到了英国后,凌叔华找回了自己寄给弗吉尼亚的小说,后来以《古韵》的名字在英国出版。该书一经出版,很快即引起英国评论界的重视,成为畅销书。诗人维特·萨克维尔·韦斯特在该书的英文版序言中说:“她(凌叔华)成功了。她以艺术家的灵魂和诗人的敏感呈现出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对美好生活的冥思细想是不言自明的。她的每封信都能反映出她对于美的渴望。她的文笔自然天成,毫无矫饰,却有一点惆怅。因为她毕竟生活在流亡之中,而且那个古老文明的广袤荒凉之地似乎非常遥远。”
多年后,一位旅英女作家虹影根据在英国发表的有关朱利安·贝尔的材料撰写了一本讲述朱利安在20世纪30年代来到中国后,与凌叔华及其丈夫之间的三角恋爱。该书1999年由台湾尔雅出版社推出中文繁体字版,并在瑞典、荷兰、法国译成不同语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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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肖素均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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