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卫在旁边小心答道:“我们还是请求先生留几句话下来。”孙说:“你们要我说些什么﹖有没有替我考虑﹖”汪说:“我们已经预备了一份稿子,请先生核定,现在我念给先生听。”孙中山睁开眼睛说:“好,就念给我听吧。”
于是,汪精卫就把草拟好的稿子念给孙中山听。第一篇是政治遗嘱,内称“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等等。第二篇是家事遗嘱,内容是:“全因尽瘁国事,不置家产。其所遗之书籍、衣物、住宅等,一切均付吾妻庆龄以为纪念。余之儿女已长成,能自立,望各自爱,以继余志。此嘱。”
这两篇遗嘱,孙中山都感到满意,汪精卫本想开门取笔墨以请孙中山签字。这时,宋庆龄在房外哭得很厉害。孙听到哭声,对汪说:“你先收好,我还不至于就死,改天再签字吧!”
对于汪精卫念的那份遗嘱的草稿,国民党编写的党史上称,是汪精卫起草的。可是,张继在其回忆录中,则有这样的记载:
总理临危时,于佑任以为万一不幸,应有昭告国人之遗命、遗诰、遗训,名称未定。稚晖以为吾辈系平民主义,不应带帝王语气,方决定“遗嘱”二字,原稿由稚晖起草后,再三商榷修改,乃改为今文,兆铭亦修改者之一,并非如党史纪要所云:“于是兆铭等申请总理预备对同志之遗言,由兆铭笔记”,亟应更正。
于佑任也多次讲孙中山遗嘱是吴稚晖起草的,并称遗嘱完成,吴稚晖“与有大力焉”。
不过,吴稚晖本人倒一直没有说遗嘱是由他起草的。孙中山逝世后,国民党右派对遗嘱中有“联俄”等语极为不满,企图借口这份遗嘱是伪造的来推翻孙中山制订的联俄联共政策。这年四月,在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开会时,右派分子邓泽如跳出来大声叫嚷说:今天一个遗嘱,明天一个遗嘱,遗嘱太多。吴稚晖与之争辩了几句,邓说不过,便骂吴是汪精卫的走狗,结果两人对骂起来。
邓泽如为了达到否定孙中山遗嘱的目的,有意把事情闹大,他在《顺天时报》上发表文章,声称孙中山的遗嘱是伪造的。接着北京有影响的报纸《晨报》又称,对于邓泽如之说,至今没有一个人提出反证,足知邓说之可靠。一些为军阀政客把持的报纸也跟着起哄,一时闹得满城风雨。
针对邓泽如对遗嘱的攻击,吴稚晖写了一篇长文:《答邓家彦书》,其中说:“就是那遗嘱,汪先生说:如何是联席会议讨论,如何推汪精卫属稿,皆是不错的。”认为说遗嘱是为伪造之说纯是无稽之谈。文章除了批驳邓泽如外,并未承认是他起草了遗嘱。
三月十一日,孙中山病情加重,但神志尚清醒,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乃对等候在病床边的亲属和汪精卫等人说:“我现在要和你们分别了,把前次预备的两张稿子拿来,我签字。”汪遂把遗嘱稿和墨水笔呈上,孙吃力地在遗嘱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由亲属宋庆龄、孙科及张静江、吴稚晖、汪精卫、宋子文、孔祥熙、戴恩赛、邵元冲、戴季陶、邹鲁、陈友仁、何香凝依次签字为证明人,汪精卫署笔记者。
三月十一日下午,孙中山在微弱的“和平、奋斗、救中国”的声音中,心力逐渐衰竭,脉搏细如游丝,延至次日上午九时,溘然长逝。 (摘自《风尘逸士:吴稚晖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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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罗平汉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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