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很远的地质队工作,我也抽调回城,在一家公司工作。由于我能说会道,能写会算,很快就进了科室,我们仍然书信不断,无话不说,只是不谈爱情。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们很快步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父母开始为我的婚姻问题操心,热心人介绍给我对象的,起码有一个加强排,但我从不去看,我是在等民。我是自尊心极强的女孩,无法主动对民表白,只有这样,等着、拖着……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有个同学约我去郊游。在凉亭歇息时,是他,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直朝我们走来,他的脚步透着一种坚毅和自信,我的同学招呼他坐下,向我介绍:“他叫峰,对越自卫反击战立了二等功,现就读于南京部队大学,很有文学造诣,曾在解放军报上发表过文章……”出于礼貌,我得陪他去游玩,听他讲战斗故事,文学作品。在送我回家时他给我留下诗句:“坎坷崎岖山间路,认准途径永登攀。山顶伴鹰蓝天阔,志在远方何相伴?”那天玩得很累,我早早上床休息,闭着眼睛,但睡意迟迟不来。我拉开窗帘,白泛泛的月亮像个懂事的孩儿一般,不声不响的浮在夜空。我怎么也睡不着,随手拿起书浏览着,是在消磨着时间,漠漠糊糊的,一直等到天亮。那天,彻夜未眠。第二天,我的同学找我说:“峰想与你交往,你看如何?”“不行!”“为什么?”“明知故问。”“是为民吧?”我不语。我的同学又说:“你与民在一起这多年了,他如有心,早就应该向你说啦!也许你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何必呢?女孩子的青春是有限的。”我没有表态。当即给民去信,介绍了认识峰的过程以及他的要求,问民对此事的态度。那时,我才知什么叫度日如年,我天天盼民的来信,希望他说:“不可以,你是我的”。第五天,我收到他的回信,可是,让我很失望,他不但不反对,还说:“婧,这是个机会,峰这般优秀,你试着与他交往吧!我支持你,只要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看完他的信我哭得很伤心,仿佛有被骗的感觉,觉得他以前的一切都很虚伪。我恨透了他!就这样,我与峰正式交往,他不是本地人,我做他的导游,他考我B市的特点是什么?我像导游般的说“B市具有石山奇特秀美,岩洞瑰丽神奇,泉水幽深碧绿,江流弯曲明净。清澈的江水川越而过,像一条绿色的玉带。”他哈哈的笑,称我为一流的导游。我带他去登Y峰山,因为登上Y峰山顶,可俯视B市全景。我才登到半山就气喘嘘嘘,但最后还是上到了山顶,看到了B市全貌。Y峰山上绿树成阴,山脚一泓碧水称小龙潭,于潭畔俯览仰观,潭峰相映,如巨鲤立潭面。真是好美。“星子,你第一次上山顶?”“是的。”“为什么?”“我怕累。”“不累能看到这美景吗?”他诗兴大发:“登上羊肠道,方知登高难,一步一作气,十步一斗汗,百里半九十,无志那能攀,登上青云顶,全局自了然。”他说做什么事犹如登山,没有毅力是不行的,那你看不到全貌,看不到奇观……,我被他非凡的才华,英雄气质所折服。下山他拉着我的手,在抚摸中我感到一股股生物电流正顺着手指传递过来,震撼着我每一根神经。我明白了,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抚摸也是一种语言,但远比有声的语言还有力千倍。他回部队后,我们开始通信,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写信,通信的频率很高,两至三天就收到一封信,在信中我们谈人生、理想、家庭。他在信中写道:“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现在生活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一切一切都要靠自已奋斗,去努力。从一个对社会、对军队一无所知的新兵到现在的一名部队的大学生,我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充分感到奋斗的乐趣,一个人孤身在外,经历过很多的事情,饱尝了生活的艰辛。虽然军人的身份很特殊,但毕竟也有普通人的感情,我们比普通人更懂爱。”每每收到他的信,心中充满着一种盟动,我想,那就是幸福。在我与峰恋爱期间,我也常给民写信,汇报我们的交往情况,他还是很高兴,一再祝福我。
八十年代初,我在信中告诉他:“我准备出嫁啦!”他回信问:“什么时候?”回信中告诉了民我与峰结婚的时间,他考虑到峰在部队没有时间筹办婚礼,民专门请了探亲假回来,从新房到结婚用品,全是他筹办的。婚礼的前一天,他说:“婧,对不起!我有事不能参加你的婚礼。祝你新婚幸福!”峰一样不用操心就做上了新郎,他好高兴:“星子,我最成功的是娶了你做我的妻子,我一定好好爱你。”新婚很快过去。峰又要回部队,我与同学一起送峰到火车站。回来时同学问我:“星子,怎么回事?看不出你的新婚喜悦啊?”“不知道。我明明很爱峰的呀!为什么与他在一起,全是民的影子?”“是不是放不下民?我们看出来,一说到民,你的眼睛就发光,也许你与民的感情太深。峰条件太好了,是优秀,是欣赏,是满头的星光,你对他欣赏比爱要多。”“哎……”“不要急。峰是很好的,珍惜吧!”我们结婚了半年多,民那边传来喜讯,他也要结婚啦!我真的好高兴。只是怀了女儿不方便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在默默祝福他们幸福!女儿的出生给我们生活带来了喜悦,产前半个月,峰就请假回来照顾我,他那无微不至的关爱,令我感动。这个假期我们虽然没有性爱的生活,但是心灵的交汇使感情得到了升华,在我的串串泪珠中,他又走啦,我是多么的不舍啊!他到临走时,抱着我和女儿久久不愿离去,但是军人的纪律使他挥泪告别归队了。我与民各自有了自已的家庭,我也心安了,再加上孩子小,忙于家务,彼此来往也少了许多。
又过了两年多,B市涨洪水,我一个人打着雨伞观看洪峰,无意中碰到了民,他问:“过得好吗?”我象迷路的孩子见到亲人一样,泪水夺眶而出。他吓傻了,“不急,有话慢慢说。”他送我回到了家。他问我:“怎么啦?峰对你不好吗?”“峰对我不错,只是他从前的恋人与老公吵架,被老公打得遍体鳞伤,那个女人到部队找峰,他见她可怜,留下了她,她要峰跟我离婚,她要嫁给峰……,总之说不清。”“那峰同意离吗?”“没同意!”“那你生什么气呀!”“你知道他会背叛我吗?”“那你们应该好好沟通呀!”“我生气已好几个月,不给他回信啦!看看再说,我提出要离婚他又不同意。我的精神真要崩溃啦!”他说:“婧,我已调回来了。我怕打扰你的生活,我怕会情不自禁地破坏你的家庭。所以就没有给你说。”我看着他,好象听不懂他的话。他接着说:“我一直很爱你,你记得吗?每次与你出去,我先上厕所,就是先释放,要不,我怕控制不了自已做出伤害你的事。”“那为什么这多年了,你一直没提出我们……呢?”“上学时提出没有意义。毕业后分在那地方,一个大山里,我能给你什么呢?只能是给你受苦,我不忍呀。爱你就是要你幸福,你懂吗?”听到这,我真的好感动,民这样为我着想,我还误会他,恨他,我真混呀!我边哭着边责怪他:“你傻呀!这话为什么现在才说,早几年为什么不说呢?”“如果你过得好,我永远不说。”“那你过得好吗?”“不好!你结婚后我与一个谈不上爱的她结婚,她一直对我不错,人也挺好,但是,不是好人就有爱的。爱是情感的憧碰,爱是在心底,而情才能使男女奔放。”听着听着,我哭得更伤心,他帮我擦脸,他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抚摸着我伤心的脸,我俩紧紧地相拥而哭。当他那滑腻腻的舌头,在我嘴里时而温柔,时而欢快地舞动时,我激动的情感闸门即将打开,我想他,真的!好想啊!好想我们俩亲密无间地融合在一起,可是当他为我宽衣时,我突然理智的推开他:“民,不行!不行呀!”“民,对不起,我们有多少爱也不能重来,我们已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说完,他便冒着大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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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星子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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