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流感
口罩从医院走出来,变成公众常备用品,是伴随着史上最可怕的传染病“西班牙流感”而来。
1918年3月11日午餐前,美国堪萨斯州的芬斯顿军营的一位士兵感到发烧、嗓子疼和头疼,就去部队的医院看病,医生认为他患了普通的感冒。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出人意料:到了中午,100多名士兵都出现了相似的症状。几天之后,这个军营里已经有了500名以上的“感冒”病人。
随后,流感传到了西班牙,总共造成800万西班牙人死亡,这次流感也就得名“西班牙流感”。
在1918年3月到1919年底,全世界大约20%的人感染了“西班牙流感”。全世界预计死亡人数约为2000万(最新也有研究估计约为1亿),比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还多,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提早结束的原因之一,因为各国都已经没有额外的兵力作战。
疫病蔓延期间,人们被强制性要求戴口罩,特别是红十字会和其他医护人员。从当年的老照片上可以看到,口罩已经成为了疫病出现的象征性影像。一位乘客因为没有戴口罩而被电车售票员拒绝上车。从照片上看,没人拿这东西开玩笑,都老老实实往脸上捂纱布,到处是白花花一片。
SARS之疫与“口罩文化”
时光飞速流逝,街市又一次不再太平。这次口罩的登场已然带有别样色彩。
2003年,相信所有人都记住SARS期间的氛围。曾经人潮汹涌的街道一时冷清得让人不可思议,偶尔几个行人,面孔上也罩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原来只卖两三元钱一只的纱布口罩,到了论“层”而卖的地步:8层,3元;9层,4元;12层,6元……最昂贵的所谓“高科技口罩”已达每只近百元的天价。口罩的供不应求甚至波及到大洋彼岸,美国新泽西州不少华裔相继订购口罩寄送中国亲友,导致该州不少地方口罩缺货。
但,被恐吓得差不多了,人的逆反心理又开始作怪起来。报道上说,北京一对老夫妇上街,老先生的口罩上写着“一夫当关”,老太太的口罩上则写着“万夫莫开”,甚至王府井商业区街头的人物雕像,也被北京人戴上了口罩。
带有各种活泼的卡通图案的五彩口罩。口罩上“Kiss me”“我不怕”“众志成城”的字样层出不穷。甚至在时装之都巴黎和米兰的T型台上,都出现了好几个系列的口罩时装秀。媒体也不停放大口罩上的乐观情绪,各种口罩秀被拼合成大图出现在报纸杂志上。
5月下旬,一批“艺术口罩”在网上拍卖,在网民中产生热烈反响,最高出价甚至超过了400元。
口罩带来的肃杀之气被轻松搞怪的图案渐渐消解。口罩的艺术化已经让它本来的功能作用和后挖掘的装饰作用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甚至相互融合。它的停留场所也从户外渐渐地转移到室内。甚至成为送礼佳品。
口罩文化的另一面:反亲密的道具
说到底,不论怎么搞笑,口罩仍然是戒备和防范的工具和象征。中国古代闺阁中的小姐常做的动作就是用帕子掩口,在外人遮住自己的牙齿和表情。从这个意义上说,手帕的移除和赠与,象征着去除两人之间的障壁,建立亲密关系。比如在《红楼梦》中有一回就是‘痴女儿遗帕惹相思’,丫头小红把手里的帕子故意丢给贾芸,私传信物。而黛玉也将几块用过的旧帕子送给宝玉做纪念。
日本也有类似的例子,传说几百年前一位日本武士的美丽妻子,由于对丈夫不忠,被嫉妒的丈夫将嘴巴撕裂直到耳根,使其美貌尽毁。还有一个现代版本的口裂女,是整容手术失败嘴巴咧开羞愤自尽,沦为怨鬼。“口裂女”的鬼魂会在多雾的夜晚带着口罩出现。
而“口裂女”形象的有趣之处在于把口罩文化和灵异文化十分自然地结合了起来。这个故事也很明显地暗示出口罩是人和人之间的心理和物理藩篱。
回溯历史,口罩让我们身处喧嚣人间又仿佛遗世独立,在我们与世界之间建起一道隔离墙,带给我们安全感,同时也在散布一种恐惧的气氛。口罩的历史,也是医学卫生发展的历史,是人类对抗疾病的历史与消解恐惧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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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先锋国家历史杂志社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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