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诗书两生辉(图)
2008年12月19日 16:09解放军报 】 【打印已有评论0

唐代“草圣”张旭虽久负盛名,可是至今说起唐代书家,有人却把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张颠老死不足数”,信以为真,并影响了今人。然而,前人对此早有质疑。苏东坡最早指出此诗乃后人伪托。宋人朱长文在《墨池编》中说:“此诗本藏真(怀素)自作,嫁名太白者。”校注李白诗文集的清人王琦,更举出事实论证说:李白曾写诗盛赞张旭临池“胸藏风云世莫知”,哪里会骂同为“酒中八仙”的友人“张颠老死不足数”呢!

抛开前人的辨伪不说,研究史实,就会看出张旭与怀素之间是开创与继承的关系。唐代王邕一首诗中就已指出:“君不见张芝昔日称独贤,君不见近日张旭为老颠,二公绝艺人所惜,怀素传之得真迹。”应该说,张旭、怀素的书艺都登峰造极,是唐代的“草书双圣”。若“重素轻旭”是很不应该的。

据典籍记载,张旭传世的书法真迹有《古诗四帖》、《肚痛帖》、《郎官石记》。他同时代的蔡希综在《法书论》中,称他的书法“卓然孤立,声被寰中,……雄逸气象,是为天纵。”《旧唐书》本传也说:“后人论书,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陆(柬之)皆有异论,至(张)旭无非短者。”这都充分肯定了他在唐代书坛的地位及其重大影响。

张旭所以享誉如此之高,是因为他的草书达到了超越前人的境界。同为唐代书家的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说:“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愁、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鱼虫,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万物之变,可喜可谔,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侃,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无疑,对一个书家来说,不会有比这更高的评价了!

盛唐及中晚唐,都有诗人称道张旭草书的精妙。“诗圣”杜甫在一首诗中,说张旭草书使他觉得:“悲风生微绡,万里起古色。锵锵鸣玉动,落落群松直。”并评论说:“未知张(芝)王(羲之)后,谁并百代则?呜呼‘东吴精’(指张旭),逸气感清识!”杜甫把张旭与张芝、王羲之相提并论,显然有将他也列为“百代则”(师表)之意。

千余年来,张旭的诗名一直被其书名所掩。同时代及后人论张旭,都盛赞其书而不及其诗。其实,张旭不但是“草圣”,又是造诣非凡的诗人。翻阅《全唐诗》及《全唐诗续拾》中张旭仅存的10首诗,令人拍案称赞。

例如五言绝句《清溪泛舟》:“旅人倚征棹,薄暮起劳歌。笑揽清溪月,清辉不厌多。”

这首诗描绘的是旅人弄舟清溪,明月初升,歌声顿起,舟中人笑揽溪中月影,流连忘返。诗如画图,有人物,有情景,有动感,空灵脱俗,给人无限美感。

再如七言绝句《春草》:“春草青青万里余,边城落日见离居。情知海上三年别,不寄云间一纸书。”这是一首感怀诗。“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诗人远离故园,寓居边城,于一望无限的春色之中,离愁别恨陡然而生。前两句以乐景写哀愁,使哀愁倍生。后两句对仗极工,以低回幽怨语气道出,把思念之情的表达推向顶点。

最后列举七绝《桃花溪》:“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寥寥28个字,把陶渊明《桃花源记》囊括其中,真是神来之笔。它也使人隐约觉得,生活年月稍后的王维的《桃源行》名句“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似乎就是捡拾挪用了张旭的诗句,而且在构建令人无限遐想的意境上不如张旭。张旭此诗堪称极品,它被清人选入万中取一的《唐诗三百首》,编者并说:“四句抵得一篇《桃花源记》。”

仅从这三首可以看出,张旭的诗歌,堪与他同时代的大家并列而无愧。只可惜流传下来的太少,使后人有遗珠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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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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