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务虚会一开就是两个多月,“对利用西方国家的贷款和吸收外商投资基本上形成了共识。”谷牧回忆。
共识形成之后的11月10日,中央工作会议召开,再为日后被浓墨重彩书写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夯实了基础。
1979年5月,谷牧亲赴广东、福建两省。二十多日的调研结束后,他勾勒出了特区政策的轮廓:经济计划以省为主;赋予这两省较多的机动权;财政上划分收支,新增收益较多地留给地方;在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各划出一定区域办出口特区,优惠税率,吸引外资,发展出口商品的生产。
时至今日,这些最初政策虽已几经调整,但其内核却从未改变。
随后,谷牧出任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主任,着手制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这是中国第一部利用外资的法律,吸收外商资金从此有了法律保障。
坚持:现实比信心走得更远
“你们上了特区这条船,就不怕船翻了?”自1981年第四季度广东、福建走私贩私愈演愈烈以来,改革派开始受到类似“忠告”。一位中央领导从深圳回来后说:除了五星红旗还在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情绪的弥散拧成了一股势力。1982年,中央将两省的负责人召集来,专门讨论这一问题。在这次座谈会上,一位领导要将《旧中国租界的由来》作为附件一并下发。在这篇文章中,特区被与清末上海的租界相提并论。
谷牧明确表示反对:“这样做徒自造成思想混乱。”但文件还是下发。“街头巷尾那些是是非非的议论随它去,我还是要坚持把这桩事向前推进。”人心不稳时,他曾对下属说:不论出什么问题,板子不会打到你们身上,只算我一个人的账。“父亲的性格里有一种内在的强势。他认为对的,一定坚持。”刘会远说。两年后,谷牧在指导开发海南岛的工作时,这种性格又一次凸显。
当年3月,在沿海部分城市座谈会上,有海南省官员对谷牧的发言不满。休会时,他们问谷牧:“为什么不讲海南20年赶台湾?”
自“大跃进”后,谷牧一直对狂热保持着警惕。“这是桩很大、很复杂的事情,要经过认真分析主客观条件,详细论证,才能组织实施。”谷牧说,“要求急了,不可行。”“父亲曾深受周总理的影响,专业干部必须坚守原则是周总理的政治遗产之一。”刘会远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谷牧在给汕头题词时曾引用北宋改革派王安石的诗句。其中冷暖,怕只有饮水者自知。
1988年,谷牧年事已高,即将离开国务院领导岗位。当年3月,在沿海地区对外开放工作会议上,谷牧说,外向型经济在沿海地区将会变成活生生的现实,“我有这个信心”。
这次报告被视为谷牧的“告别演说”。在谷牧告别之后的20年中,中国已逐步同世界经济融为一体,密不可分。这足以告慰谷牧的努力:现实比他的信心走得更远。
(部分资料来自即将出版的《谷牧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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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沈亮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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