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健三郎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记者:在您50年的创作生涯中,您一直在读鲁迅的书吗?
大江:我对鲁迅的阅读从不曾间断,这种阅读确实贯穿了我的创作生涯。不过,儿时阅读的那个版本因各种原因早已不在了,现在读的是筑摩书房的《鲁迅文集》,是竹内好翻译的。
我的乌托邦源自于毛泽东的根据地
记者:您于1979年发表了长篇小说《同时代的游戏》,这部作品构建了一个通过现世的革命和建设建成的乌托邦。您在构建这个乌托邦的过程中,不时以中国革命和建设为参照系。当然,您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建立根据地的尝试,《同时代的游戏》显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想知道的是,您的这种构建是否是以毛泽东最初创建的根据地为原型的?
大江:正如你所指出的那样,我在文学作品中构建的根据地(乌托邦)确实源自于毛泽东的根据地。而且,我也确实在毛泽东的著作中接触过根据地,记得是在《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的前半部分。
记者:是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那篇文章里?
大江:是的,应该是在这篇文章里。围绕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毛泽东在文章里做了很好的阐述。不过,我最早知道根据地还是在十来岁的时候。战败后,一些日本兵分别被吸收到国民党军队和共产党的八路军里。参加了八路军的日本人就暗自庆幸,觉得能够在中国的内战中存活下来,而参加国民党军队的日本人却很沮丧,担心难以活着回日本。他们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在侵华战争中,他们分别与八路军和国民党军打过仗,说是国民党军队没有根据地,很容易被打败,而八路军则有根据地,一旦战局不利,就进入根据地坚守,日本军队很难攻打进去。
后来在大学里学习了毛泽东著作后,我就想,我的故乡的农民也曾举行过几次暴动,最终却没能坚持下来,归根结底,就是没能像毛泽东那样建立稳固的根据地。可是日本的暴动者为什么不在山区建立根据地呢?如果建立了根据地,情况又将如何?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并且在作品中表现了出来。
我要和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座谈
记者:我知道,您和巴金是老朋友。当巴金于去年10月去世时,您于翌日清晨就发了唁函。巴金的亲属通过中国作家协会的陈喜儒先生,嘱咐我代表她们向您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