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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出帐以后好久没有消息,项羽就派都尉陈平去看看情况并促请沛公回席。项王自问并无恶意,但他却没有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觥筹交错刀光剑影之下的“鸿门宴”对于客人是什么况味,没想到人家已经不寒而栗准备不辞而别了。只是沛公倒还是有些担心和过意不去。他说:“是该走了。只是我们出来时没跟项王辞行,怎么办呢?”樊哙朗声说:“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趁项王还没改变主意,早走为妙,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形式!”张良说:“樊将军所言极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你们马上就走,我留下来负责处理善后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又问刘邦:“大王来时可带了什么礼物?”沛公说:“我带来白璧一双,打算献给项王;玉斗一双,打算送给大将军亚父。遇到他们生气,没敢进献,请你替我奉上吧。子房多加小心!”张良说:“遵命。”
为了不惊动主人,张良让沛公将带来的百余车骑都留下来,单身匹马疾速返程,令随同而来的亲信将领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四人手持剑盾步行侍卫,从骊山经芷阳抄小路返回霸上。刘邦对张良说:“子房如此安排,甚是稳当。从这条路到我们的军营,不过20里。我们赶紧走,估计到了,你再进去道歉。”话音未落,刘季拍马溜之乎也。
张良估计沛公等人已回到霸上军营,才回到大帐赔罪。他说:“沛公酒量有限,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不能亲自来向大王辞行。特意叫我奉上白璧一双,拜献给大王;玉斗一双,拜送给大将军。区区菲物,不成敬意,尚请笑纳。”项王问:“沛公现在哪里?”张良回答:“他本来就喝多了,又怕大王责备,就先走了。现在想已回到霸上军营。”
项羽接过白璧,放在座上。范增接过玉斗,抛在地上,拔剑怒击,玉斗粉碎。老头儿恨恨地说:“唉,竖子不足与谋!将来夺取项王天下的,必定是沛公。良机坐失,夫复何言!”张良毫无表情,没有做声。
项羽也没有说话。作为叱咤风云的一代霸主,他的智商并不低。其实,各色人等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他基本上洞察若火一清二楚,只是不动声色罢了。他何尝不知道亚父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何尝不晓得此时干掉刘邦事半功倍易如反掌。但是,他不愿,不肯,更不屑。
刘邦很可能是个潜在的麻烦制造者。不过,他既然是有功之臣,又已经低眉折腰表示坚决拥戴自己,服从命令听指挥,自愿交出关中之地,无条件接受对他的一应安排……也满够意思了。凭什么杀他?杀他有什么好处?何必杀他?
1948年6月,赋闲已久、在湘籍军政大员中素有“家长”之称的党国元老程潜,经过多方活动,重新出山,被国民政府任命为长沙绥靖公署主任兼湖南省主席。在到任的欢迎大会上,67岁的程颂云大话炎炎:“我既然回到湖南,大家就不用再怕共产党了。头一个月,我判断他们绝不会来;到了第二个月,他来我也不怕;若到了第三个月,就只怕他不来!”其实,程潜资历虽老,却毫无实力,他只不过虚声恫吓而已。
项羽崇尚力量,对自己更有充分的、基于实力之上的自信。刘邦不制造麻烦,安分守己,当然再好不过。万一他真要搞事,瞧他那副孬样,又能搞出什么名堂?能经得住几揍?敉平扫荡,轻而易举,而且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总而言之,项羽之所以在鸿门宴上放了刘邦一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信和对刘邦的蔑视。
顺便说一下刘项双方两个奸细的结局。
曹无伤。沛公一回到军中,立刻诛杀了曹无伤。曹无伤是个人物,左司马的位置也非同小可。与曹无伤同时或在其前后担任这项职务的,尚有孔藂(蓼侯)、陈贺(费侯)、唐厉(斥丘侯)等人,他们后来都成为大汉开国名臣,封侯拜将。也可以说,杀死曹无伤的,其实是嘴上不把风的项羽。由此足见此公缺乏政治头脑和用间意识,一味盲目自负,不知变通。原在楚营的韩信、陈平等拔尖人才争相弃项归刘,英布、周殷等勇将则先后被诱降;汉将周苛、枞公等人被楚军俘虏后,则坚拒威胁利诱,宁死不屈——却并无相反的对流情况发生,看来决非偶然。
项伯。他继续获得项羽的信任,后来又多次帮过刘邦的忙。劝项羽厚待刘邦被楚军俘为人质的父亲和妻子,后来更干脆将之完璧归赵,即为一例。所以,项羽败亡后,项伯幸运地成为覆巢之下的一只完卵,赐国姓,封射阳侯,良非幸致。
本文来源: 环球网读书频道 摘自《大汉开国谋士群》 作者:梁由之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