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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中将雷雨田
1980年,段希文去世后,参谋长雷雨田出任第五军军长并兼任“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指挥官。1981年,雷将军配合泰国政府,围剿占据柯考山区的泰共游击队武装,这也成为了“国军”历史上的最后一战。也正是在雷将军在任的十几年里,“国军”完成了从军人向平民的过渡,从武装贩毒向开展多种经营的过渡。
雷雨田,原名张秉寿,云南曲溪(今建水曲江)人1918年生,1937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宪兵学校。历经抗战八年,历任昆明宪兵队长、军参谋长、军长、总指挥等职。
雷将军年事已高,不再会见客人。在现任美斯乐村长李先生的精心安排下,老人终于同意会见我们,我们当即前往山坡上的美斯乐丽所。在会客室门外,已经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雷将军!我曾经在一些书刊杂志上见过他。金三角咤叱风云的传奇人物。老将军身穿一件灰色夹克,脚穿一双黑布鞋,气宇轩昂,满面慈祥。和我们一一握手。听说我们是从云南来的,老先生非常高兴,操着浓重的建水口音,向我们讲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初我当兵只是为了抗日打日本人,收复我们的国土。可赶走了日本人,却又同共产党打起来了,我们也成了反革命。到后来,为了生存,又和缅政府打,打缅共,打泰共。从“9.18”事变算起,到1981年柯考之战,我从戎45年。这45年,像大麻疯一样,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现在看来,都是政治的需要,我们最终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政治真是一种骗人的把戏。
我问将军,您是正宗黄埔出身,为什么不去台湾而留在了金三角呢?将军回答道:“台湾官多兵少,我的长官到了台湾都没有什么位置,我一个小小的宪兵少校,还能有什么指望?而我们云南人恋家,金三角更靠近家乡。你去看看,留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云南人”。
说到美国人,将军突然激动起来。并对我们说,美国人绝对不可信。当年,为了给朝鲜战场解围,给我们武器,叫我们反攻大陆。到后来,为了他自己的外交利益,又利用联合国,压我们撤回台湾。十年前,美国驻泰国的特使夫妇俩,跑到这里找到我,问我们有什么困难,他要向美国政府要求,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我告诉他们,我不需要帮忙,更不需要你们美国人帮忙。我只想对你们美国人说几句话:与美国做敌人容易,做朋友难,做盟友必然亡!
我注意到,将军所谈到的这些观点,以我所看到的很多资料大相径庭。如对“反攻云南”的问题,撤回台湾的问题,很多“正史”上都没有涉及到这一背景。但是,将军当时负责同美军顾问团的联络,其中的许多内幕黑幕,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老先生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们的历史分为三个阶,1991年以前是扛枪的军人,为生存而打仗;1991年以后是扛锄头。开垦荒地,种茶叶、养磨菇,生产自救。我们的茶叶质量很好,我们有很好的制茶技术,有台湾的、中国的、锡兰的技术;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是进入第三阶段,我叫做是“打算盘”,也可以说是经商。
我们起身告辞了,老将军余兴未尽,又陪同我们参观了第五军历史陈列馆。并说到,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穿上这身军服。你们看,我过去的照片中,包括泰国国王接见我们,我都不穿军服,已经几十年不穿了。我恨透了这身军装。
现在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但历史不要捏造,要还它的本来面目,应该让后人知道。最终,还是要从善入流。我回过老家几次。省委书记普朝柱、省人大主任尹俊、省政协主席刘树生都接见过我。
我们的车开动了,老人还只身站在路旁,向我们挥手告别。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为自己远行的孩子送行。泰北早春的微风,裹着丝丝寒意,吹乱了老将军的一头银发。这位汉人部落的灵魂和和象征,这位权力和意志曾影响金三角每个角落的风云人物,我已经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威慑。只有一种依依的惜别之情。
是啊,岁月不饶人哪。从1950年兵败大陆,退出缅甸,蜗居美斯乐,金三角风风雨雨50多年。时光的流逝,已使这个汉人部落彻底改变了性质。这支庞大的军队已不再是一支威风八面、震摄四方,令联合国都头痛的队伍。他们不能再东征西讨,渐渐完成了由特殊群体向普遍人群的本质回归。就像万物最终都要归于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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