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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邓小平的“三落三起”,也折射出了毛泽东晚年的矛盾心态。他原计划“文化大革命”斗一年、批一年、改一年三年结束,结果引发天下大乱,迟迟不能收场。等到1975年,周恩来查出膀胱癌之后,毛泽东内心已经认定这个烂摊子只有邓小平出来才能收拾得了。但他又担心邓小平对“文革”秋后算账,好在邓小平比毛泽东有灵活性,此前已上书毛泽东表示“永不翻案”。这正中毛泽东的下怀,博得了毛泽东的信任,此后邓小平复出,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以“三项整顿”为纲之后,毛泽东又生疑虑。1976年初,明确地指示邓小平主持政治局开个会,给“文化大革命”作结论,定调为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这实际是给邓小平最后一个表现机会,看邓小平到底站在哪一边。毛泽东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身后——百年之后。这个事情长话短说,背景就是1956年苏共二十大赫鲁晓夫作秘密报告,否定了斯大林。万国景仰的国际共运领袖、万民欢呼的“二战”救星,一夜之间就被翻了个个儿,这件事对毛泽东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使他开始过多地考虑“百年之后”。直接后果是庐山会议,间接后果就是“文化大革命”。有的学者把“文革”完全归罪于毛泽东好斗的个人性格,认为不斗争不足以显示其个人权威和价值,只有天下大乱,才需要中流砥柱,“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这种看法,显然片面化和简单化了。但无论何种解释,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即“文革”从一开始,就在中央高层受到了多数人的质疑。当然,邓小平更不肯接受毛泽东关于“文革”三七开的评价,他只能婉言拒绝。他的灵活性是有底线的,让他给“文革”做三七开的结论,他坚决不干。他说,我6年赋闲,下放江西,我“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个事情由我来做不合适。由此导致邓小平再次被打倒。但恰恰是邓小平,在毛泽东去世之后,最先对毛泽东做出了“功劳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客观评价。邓小平说:“讲错误,不应该只讲毛泽东同志,中央许多负责同志都有错误。‘大跃进’,毛泽东同志头脑发热,我们不发热?刘少奇同志、周恩来同志和我都没有反对,陈云同志没有说话。在这些问题上要公正,不要造成一种印象,别的人都正确,只有一个人犯错误,这不符合事实。”
邓小平的意思是,正像功劳归于集体领导一样,错误也人人有份,只是程度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