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育之回忆:读“毛著”和编“毛著”
毛泽东
花800斤小麦的钱买了部新出的“毛选”
我向施拉姆介绍时还提到香港民主出版社的《毛泽东选集》。1948年秋天,我在香港读到过。那时,我在上海考完了大学,等待发榜。原来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的父亲龚饮冰,奉命撤到了香港。于是我到香港我父亲那里作了短期逗留。香港是个特殊的地方,它在英国的统治之下,却在国民党的统治之外,中国共产党在那里有半公开活动的相当空间,办了不少在党的领导或影响下的报刊和出版社,毛泽东的文章和著作在这里可以公开发表,我得到了饱读的机会。
在这之前,我在长沙读中学的时候,读到过毛泽东的词《沁园春》,那是公开的;读到过《论联合政府》,那是私下流传的;读到过日本投降时《第十八集团总司令给蒋介石的电报》,那也是私下流传的,而且只知是朱德的电报,对其口气和文风(对蒋介石称“你和你的政府”)印象很深,却不知是毛泽东的手笔。
在香港,我读到的是冠以《毛泽东选集》总名的一系列单印本,我只读过其中几个单印本,远没有读“全”。
1948年10月初我到北平上清华大学,很快参加了地下的青年组织,参加了地下党。《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啊,《新民主主义论》啊,《论联合政府》啊,《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啊,在进步学生间私下流传得就相当广了。毛泽东著作极大地吸引着我。1949年2月,北平刚刚解放,我在新华书店看到书架上摆着东北书店版的《毛泽东选集》,花了800斤小米的价钱把它买了回来,那几乎是我父亲给我存着备用的全部积蓄。
这部选集精装一大本,在解放区的出版物中,纸张,印制,都是最好的。它至今还保存在我的书架上。硬壳的封面已经散落,纸张也开始发脆,因为要查阅毛泽东著作当时发表的原貌,我还得时常翻阅它。它算得上是我的藏书中稀有的一件珍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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