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8月,淮河中游的安徽省境内,降雨过多,大堤保护区内,排水不畅,遭受了涝灾。这本来是治理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问题。但由于1951年淮河流域欢庆丰收后,部分干部群众误以为治淮已经解决问题,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涝灾缺乏思想准备。9月,当钱正英大腹便便,快要临产的时候,曾山亲自主持召开了由三省领导参加的治淮工作会议。由于安徽省的个别领导在会下活动,使会议发生了一些不正常的现象。安徽省的一些地方工作同志提出,这场涝灾是由于治淮方针和规划中的错误,并把主要责任归之于主持工程部日常工作的钱正英部长。参加会议的其他两个省的同志都不能接受这种意见,更未料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攻击,曾山此时也不便说话,会议开得不欢而散。当吴觉、汪胡桢、钱正英在火车站送曾山回上海的时候,大家都默默无言。就在曾山走后没几天,中央水利部党组书记李葆华突然来到蚌埠。原来,曾山回到上海后,及时向华东局汇报了此事,并向中央报告,要求李葆华部长去淮委,明辨这场水利工作中的是非。在李葆华主持下开了个小会,就淮河上游发生的涝灾和治淮工作会议上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安徽省的有关领导做了检讨,这场风波才算结束了。李葆华同志刚走,安徽省委转来中共中央华东局的电报,要钱正英立即回上海,准备生孩子。钱正英在遭受攻击的那些日子没有流过泪,现在,钱正英看到这份要她回上海准备生孩子的电报时,她止不住泪流满面,钱正英想起曾山当年满腔热情地重视和爱护知识分子,那样出以公心地培养青年干部的成长,直到今天仍感动不已。曾山啊,多么好的领导啊!
十一、一生清正节俭为党为人民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曾山职务和待遇一直很高,但他仍然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按国务院的规定:国家为曾山配备了厨师,客厅里铺上了地毯。但是,曾山没有用国家分配给他的厨师,而是自己出钱清了一个女工帮助料理家务,并将客厅里的地毯送还了公家。组织上配备给他的专车,曾山从来不让和自己同路上班的爱人邓六金搭乘,而是嘱咐爱人邓六金赶乘公共汽车。曾山平时生活也很简朴,有什么吃什么,而且以吃蔬菜为主。他在所住的四合院里种植了核桃树和花草以及各种蔬菜,并将核桃果实送给左邻右舍的熟人品尝,深受居民群众的尊敬。
曾山的衣着也很一般,很普通,他穿的内衣和袜子有不少是打过补丁的,平时在家或上班都是穿棉布外衣,只在接待外宾和出国访问时,才按国家规定做了两套毛料服。
他睡的棕床绳子断了,就自己动手修理。曾山对自己的子女要求很严格,个个都勤奋读书,刻苦钻研,遵纪守法,各个方面都表现很好,这是有口皆碑的。
曾山一共有7个兄弟姐妹,自己也恰好生了7个子女,他经常给孩子们讲家史,要7个孩子继承家庭的革命传统,通过每个家庭成员的模范行为,使孩子们个个懂得珍惜这种荣誉,并使之发扬光大。他经常教育子女不要享受特权,要求他们出外去闯,不走后门,像普通人家上高中的孩子,每月给3块零用钱,上小学住校的孩子,一星期只给2角车票钱。衣服大的不能穿了,就改给小的穿,他的女儿直到上了大学才自己买了件女式衣服。孩子们看到家里吃得那么简单,有时抱怨几句,曾山就在餐桌上对他们讲:“我小时只有在山上打柴时,才有机会吃一个鸡蛋,而你们现在吃鸡蛋是平常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据曾山的爱人邓六金在《怀念曾山同志》一篇文章中说:“曾山这些新旧对比的话经常使有的孩子听了不耐烦说:你总是讲这个?总是讲这个。”曾山对孩子们指出:“我就是靠艰苦奋斗起家的,‘总是讲这个’是根本。”所以“总是讲这个”成了餐桌上的老生常谈。正由于继承了“艰苦奋斗”的好传统,后来孩子们都走上了为人民服务的正道。曾山前妻的大女儿,解放初期从吉安老家来上海找他,曾山立刻把他送到郊区一所纺织厂做工,后来工人们知道她的身份后,很惊讶地对她说:“你是曾山副市长的长女,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做工 ?”她听了跑到家里要求曾山给换一个好工作,曾山严肃地对她说:“当工人是很光荣的事,你不愿意做工,那么回乡下种田好了。我这里按规定只留你住三天。”女儿见父亲铁面无私,继续回工厂当工人,表现很好,后来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58年,曾山的大儿子曾庆红才华横溢,品行优良,勤奋好学。1958年,他考上了北京工学院自动控制系,家里出了第一个大学生,从小穷得读不起书的曾山,特别高兴地对儿子说:“社会主义建设需要知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学技术和为人民服务的本领。”曾庆红毕业后,对党忠心耿耿,对党的事业诚心尽力,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取得很大的成绩,终于提拔到了领导岗位,受到了党和人民的称赞。
曾山的第二个儿子初中毕业后,曾山支持他进工厂当工人:“当工人是光荣的,又是很辛苦很劳累的,你过去没有吃过苦,能不能干得好,还要看你肯不肯下大力气呢!”结果二儿子上班抡大锤,练出了一身好筋骨,年年评劳模,得奖状,全家十分高兴。
50年代,曾山的第三个儿子高中毕业,成绩十分优异,原本学校选他去东欧留学,后来情况发生变化,考上了空军工程学院,去四川空军部队当兵,他写信回北京要求上外语学院,母亲邓六金见后心软了,悄悄去见空军领导想疏通一下。曾山知道此事后,狠狠地批评邓六金说:“儿子参了军,就要服从组织,哪能想去哪就去哪?孩子在外面闯闯有好处哪。”曾山一面批评邓六金,一面对远在四川当兵的老三进行教育,儿子接到了曾山的信,安下心来,在部队刻苦锻炼,在思想和技术上都取得了很大成绩,受到了部队的嘉奖。后来,儿子回北京探亲,曾山看到儿子肌肤晒得黑黑的,身体结结实实的,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高兴得把全体子女叫到一起称赞三儿子道:“你这条路走对了,有出息!”
1968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学校停课闹革命,曾山的女儿和小儿子都闲散在家,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们希望父亲托托路子,让他们参军,曾山说:“我赞成你们参军,但是能不能参上军,要靠你们自己去闯,我没有办法。”其实曾山只要一个电话就行,可是他就是死死封住这道后门,在原则上曾山就是不让步。女儿和小儿子见父亲指望不上,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闯。小儿子在学校多次向军代表申请,甚至还哭求过,终于感动了军代表,获准在学校参了军。女儿参军可没有那么容易,一来她自己眼睛近视,体检通不过,二来女兵名额有限,比较困难,于是,她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了8年“兵团战士”,居然干得不错,竟当上了“兵团模范”。孩子们都闯出来了,回过头来都感谢父亲的良好家教,都为有这样一位“正宗共产党熏陶的家风”的父亲曾山而感到骄傲和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