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桂芳

湖北枣阳市业主马耀军拍录法院执法被拘15天，马耀军去当地法院找院长理论，却被告知“我可以摄你，你不能摄我”。枣阳市人民法院院长田玉斌接受采访时说，虽然没规定说拍摄执法可以拘留，但“法院是习惯性这么做的”。(7月2日《广州日报》)

情理上说，审判是一个思辨过程，为防止法官判案受各种外界因素干扰，严禁拍照摄像是各国通行的做法；然而，执行是落实判决的过程，是非已定，执法部门依法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因此，自然没有那么多“回避”的讲究。至于所谓“非法用摄像机录制法院执行活动，干扰法院执行公务”，翻遍法令，也无法找到我国有规定禁止拍摄法院执法一说，至于拍摄对法院的执行构成妨碍，显然属于欲加之罪。

有乐观派提出，与湖北天门的城管比较一下，当地法院执法素养已经代表着一种进步。我们还记得，去年初，天门市民魏文华用手机拍摄城管“执法”，结果被活活打死。如果论及原因，恐怕人家也是“习惯性这么做的”，只不过出手过了点——不然，何以对公民基本权利如此践踏戕害？当然，如果说是其他职能部门，这个“习惯”还不算可怕，顶多是罚点款，吃拿卡要，耍耍官威，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习惯”竟然是法院的小脾气，这实在让人后怕:一者，按照“法无禁止无不可”的原则，眼下看来，还要在法律禁止之外横加一个“法院习惯”，不然，你随时有被拘的危险，这等于生生剥夺了公民自由与权利中的部分领地；二者，当地法院的这种“习惯”无法无据，即便想遵守也难。除了“讨厌公民拍摄执法录像”的“习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习惯”？公民的正当言行怎么就惹毛了这些奇怪的“习惯”？

最该依法而论的地方却对一件关涉公民权利的大事给出“习惯性”的解释，实在是让人瞠目。这种无法无凭的“习惯”，这种随意拘留、罚款、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冲动，还真不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譬如跨省追捕的王帅事件等，不正也是“习惯”使然？所谓“习惯”，说白了就是权力的自由裁量，爱干吗就干吗，看谁不顺眼就整你一下，以此捍卫自己的利益或官威。这种“习惯”往往有两个特点:一是必然集中在实权部门，无权者是养不成这样的“习惯”的；二是长期缺乏监督或监督不力的部门，因为没人说，所以说不得，因为没人碰，所以碰不得，格局忒小，脾气甚暴。

这些“习惯”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一言以蔽之，就是规制权力的体制出现了程序性漏洞，还没有及时为之打上民主法制的补丁。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内部控权、外部监督，规范权力行为——但要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眼下来看，有一个捷径可以考虑，那就是尊重并切实保护好公民私权。私权被捍卫，公权自然就上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