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八年,一股“穿衣戴帽”风又在广州荔湾路、人民路、中山七路等路段劲吹,面向马路的楼宇统统被围蔽整饰。由于整个工程耗时估计要延续到国庆,被困住户纷纷反映难耐酷暑高温,更担忧居家安全隐患,还心疼生意受累多多(昨日羊城晚报)。锐圆对此给予“同情之理解”之外,犹有一点不明:装上没几年的马赛克统统敲掉,再换什么高级面料,惜乎未见报道,也让我们无从想像。古时候为迎御驾清水洒街黄土垫道,如今不到这个份上,也是大兴土木“穿衣戴帽”,何苦来哉?
单纯就换掉马赛克而言,锐圆本人是赞成的。上世纪80年代后,凡建筑必贴马赛克,把楼房装得和公厕一般,确实是大煞风景。民间传说几大俗中,就有“给长城贴磁砖”一条,不是说磁砖不能贴,西班牙有些城市的磁砖就贴得有品位,色调、图案和建筑街区的协调,都是有讲究的,不似我们,内衣外穿,怎么扎眼怎么来。
说到城市的建筑风貌,是一个让我们绝望的话题,过去可以说是因为我们穷,只要求楼房的功能性,不介意建筑的审美价值,可是当我们到江南水乡、滇西古镇看一眼,就知道穷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欧洲有个城市叫地拉那,这个城市上些年纪的人都熟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阿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想起来了吧,地拉那是阿尔巴尼亚的首都,这个可能是欧洲最穷的城市,在他们改革开放伊始,选了一个画家当市长,这位市长最得民心的政绩就是把地拉那涂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城市。如果说江南水镇白墙青瓦是家家户户的一种默契,是一种共同的淡雅品位的流露,那么现代城市该穿什么衣服,该如何打扮,就应该交给艺术家,而且是一个艺术家,不是一群艺术家,一群艺术家经过“充分民主”折中出来的东西,一定没有味道,如果这群艺术家里再介入若干个官员,这些官员又具有最后集中大家意见的权力,味道一定糟糕。
打扮一个城市,比搞一场开幕式工程更大,难度也更大,正因为如此,我对随机的“城市美化”始终保持一种恐惧的心理。不论是市政当局,还是具体的策划设计机构,都应该对城市的过去和现状保持相当的敬畏,规划宏远而后才能修正枝节,否则今天贴马赛克,明天涂抹墙漆,过两天又有新材料发明,冲动之下,这些临街的商铺又要经受一次“蒙头盖脸穿衣戴帽”,七八年再来一次,广州可有得折腾了。
八年前“穿衣戴帽”是为了九运会,新一轮“穿衣戴帽”所为何来大家心照不宣。一些国际活动固然重要,外宾云集固然有观瞻的问题,但城市首先是市民的城市,实在没有必要再专门搞什么“美好的一面”给人看。广东人最讲究实惠,把广州市民的生活坦率地展示出来,没人会笑咱,也没人敢笑咱———除了乱丢垃圾乱贴小广告。 ●锐圆
作者:
锐圆
编辑:
张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