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医学教授熊卓为,在一个骨科手术中,死于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其主治医生,并没有行医资格。该新闻中的每一个要素,都拥有无比的冲击力。(11月3日《经济半小时》)
熊卓为的死,非常的离奇。之所以说离奇,并不是基于其中的新闻要素乃至戏剧般的冲突感,而是基于其丈夫王建国的取证过程,基于他们的朋友北京阜外心血管医院院长的医学判断,等等。当然,王建国也是有医学背景的,正因如此,他的取证手段不同于常人,专业知识对他来说构不成天然的障碍。
虽然新闻将重点放在了行医资格这个问题上,但我想,这个问题的提出乃至反复强调,并不足以让人感到满足。王建国复述了他朋友的话,“他说有几道关卡,他说任何一道如果堵住了都不会死,都不会死掉。”这是一个对行医规则颇为熟悉的人给出的一个说法,同时点明了医院存在的规则漏洞。另外,在繁琐的取证过程中,病例修改的玄机,也被王建国一一发现,并在新闻中呈现了出来。
在这个案件中,当事人的医学专业背景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可对于外行人来说,也许应该问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是我,能一开始就发现医疗事故的端倪吗?我会不会除了本能的怀疑之外,只是在医院门口哭诉?
由于专业门槛的存在,对医疗事故与医学难题之间的区分,拥有解释权的,往往是医院而不是患者。医院给出的解释,又往往是专业语言,只要他们用不着对这些专业语言做出适当的翻译,就牢牢的掌握了解释权——拥有解释权,是医院能够将医疗责任抛给医学难题的一个前提。
我曾听过一个讲座,主讲人是浙江大学的丛杭青教授,他系统地论述了,现代社会,一个外行如何抉择专家意见。我不断思考这个问题:在任何行业的责任认定上,专业知识如何能变成我们生活中的呈堂证供?如果当事双方一边有专业背景而另一边没有,解释权又该如何划分以达到平衡?这不仅是打官司的需要,也是日常生活中事无巨细的责任认定之需要。
能做到这一点,仍然要靠医学界,是医学界订立一套普遍性的行业规则来,让任何医疗机构都按照普遍的规则行事,以清理各个行业秘密。这对于患者来说,多少算是医疗透明了。虽然出现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的该案件算是一个奇闻,但我们如何肯定这不是一个刚刚被发现的行业秘密呢?医疗有行业秘密,每一个患者可能都是躺在病床上的熊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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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肖畅
编辑: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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