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能力这也是源于最近我听一个老师讲的名言，我觉得对我很有启发性，他就讲我们都在说自由，民主自由，但他的观察，这个自由不是一种权力，而是一种能力。他这个角度很有道理的，你好比很简单，我说我要有环游世界的自由，可是这不是个权力，没人不让你环游世界，你得有钱，有这个钱你才能环游世界。

许子东：但是很多人有钱了，也不会环游世界，所以想法还是知难行易，还是重要，何鸿燊给你们的教训，他就是知难行易，打出这个牌子。

梁文道：你刚才那个说法其实是源自于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亚玛迪尔·森，他讲能力是人类最重要的一个发展的自由的基础。

窦文涛：是。

梁文道：所谓发展即自由，他讲这个，可是问题是放回何鸿燊这个案例来讲。

窦文涛：他太有能力了。

梁文道：他太有能力了。

窦文涛：他太自由了。

梁文道：可是问题是何鸿燊这个情况，我觉得巧妙的地方在于，他给很多男人一个遐想，就在想象，就像子东刚才讲的。

许子东：对，虚幻的。

梁文道：原来过去的一夫多妻是怎么样，但是问题是我们不要美化这个东西，不要忘记香港过去容许一夫多妻制的时期，其实结下很多很惨的故事，就很多女人真的是疯掉，然后也有很多的二房、三房，或者原来大房的孩子也很凄惨。因为我认识太多人，就是说自己是大房的子女，后来不受照顾，或者二房的子女怎么样，是很多很多矛盾，哪怕现在何鸿燊。

许子东：对，你想象一下他家的情况。

梁文道：尤其媒体常常追逐什么消息呢？关注他四房财产分配，因为他这个事巧妙就巧在，他后面两房没有法律依据，万一分产的时候怎么办。

许子东：还有以前儿子、女儿的依据，也很大，我有学生就说，看了苏童的《妻妾成群》，后来改编成“大红灯笼”，他们就说太简单了，那是没经过这种社会，自己想出来的这么一个一夫多妻的制度。

窦文涛：所以我说这种男人，其实往往在某种意义上，朋友之间说起来，他还是一个好人，他是一种好人。

许子东：对。

窦文涛：真正男人最自私的想法是不搞一夫多妻制的。

梁文道：举个例子。

窦文涛：他要负责任，你明白吗，你比如我们朋友圈里有这么一位，他也是有这种情况，后来私下里聊天，聊深了，他就深有感触的说，我说要是下辈子你再来一回，你还愿意不愿意这样齐人之福呢？他深有感触的说，他说我要是再来一回，我一定一生只爱一个人，也不是说只爱一个人，就是他一次只爱一个人，一个家庭只跟一个人，因为他觉得这样太累了。

许子东：再讲讲一夫多妻是有问题，一夫一妻也有问题，那可不可以平等一下，就是说一个男的你有几个女的，你允许不允许女的有可能有几个男的，假如说能力的话，我们从能力的角度来说，女的就没能力吗？

梁文道：对。

窦文涛：道理上讲是可以这么讲的，是平等的。

许子东：从体力上讲，男的能力不如女的。

梁文道：所以很多人也就主张开放婚姻。

许子东：你想想沙特夫妻的情况。

梁文道：但是也很多人真的实践这个，但是愉快结果的似乎并不多。

窦文涛：大多惨败了，所以人类的婚姻它就是个怪问题，无解的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