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远

据11月2日《第一财经日报》报道，一位不具姓名的中石化高管说，中国石化前三季度每季度的炼油毛利为每桶5.2-9美元，而海外石油企业的毛利约在2-3美元/桶，单个季度看，中石化的炼油毛利至少高于世界同行2倍。

这倒也不是胡说八道，因为设想不一样，统计口径就不一样，结果就可以不一样。但千万别认为这是中石化在夸自己有盈利能力，他们只是谦虚地说，不好意思，今年每季度炼制业务赚的钱，比国外同行多。

他们没有说实际的盈利能力，因为那太复杂，需要从炼制全过程综合考虑，比如要至少想到质量、成本、出油率和价格等四个方面，而且还不能只比今年的一两个季度，要有若干很长的经济周期才有点效果。

首先就说质量吧，商品质量是盈利能力的核心竞争力，这算基本常识。但中石化不是全球有厂到处生产的，所以看不到外国消费者和同行的意见。而外国同行炼制的成品油，即使到了中国市场，也无法比较。因为中国消费者开车加油，既没有细化到会像买酱油一样，要区分皇家壳牌和中石化的93号汽油哪个更好，也不知道中石化的加油站是否卖过外国的成品油。

再说成本，原油是大头，价格全球同冷暖，虽然也有差距，但水涨船高，长周期看中外差距并不会悬殊到2倍以上的毛利。不过中石化有100万员工，而它的外国同行世界最大的石化企业:荷兰皇家壳牌，全球员工只有10万不到。毛利高了，但用这么多人除一除，中石化也难以自豪。

炼制能力最靠谱的比较是出油率（原油出油率＝成品油质量/原油质量×100％）。中石化说它70%的油都是国外来的，大约是在表明它的原油质量，为全球标准（这里的成品油质量意味着标号不同，不是同标号的油的比较），出油率的数据如下（这是2004年的数据，据说现在进步了，但5年翻2倍也是不可能的）:

中石化1吨原油提炼汽油0.177吨、柴油0.383吨，成品油率60.8%。还不如它的中国同行中石油:1吨原油成品油率63.7%。而国际较高的水平1吨原油提炼汽油0.29吨、柴油0.49吨，成品油率80%以上。这点上中石化大输20%。

综上所比，看不出中石化毛利高的理由，所以只能按照它自己的解释，是营销做得好。否则怎么可能呢？因为同样的原油，干活的人多10倍，且材料浪费得多，还能多每桶2倍以上的盈利，只能是价格优势使然了。所以我们只能从价格上，看毛利2倍的优势。否则成本、质量和出油率一样都不行的中石化，竟然毛利高出世界同行2倍，就是值得深究的。

但谈到价格，容易让人气愤。因为即使简单处理，也能看出中石化在销售价格上，占尽了国内消费者的便宜。比如要是画一条近四五年来，国际原油价格趋势和中国成品油销售价格趋势的叠加图，就能发现，今年前三季度中，中石化盈利最佳点是一季度和二季度。

而这时的国际原油价格差不多和2004、2005年一样，为40美元/桶上下。但四五年前中国的成品油零售价格比较高的地区北京最高也没有超过0.4元/升（93#），而最近的价格，还是国庆节前下调的，为0.63元/升（93#），涨了50%。吊诡的是四五年前，外国往中国走私的成品油泛滥。这说明除了罕见的2008年外，中国的成品油销售价格，从来没有低于世界同行过。可见今年中石化成品油价格的水分有多大。

总之，中石化说它炼制的毛利是外国同行的3倍，其意义只能说它好手气，因为摸到发改委可以给它涨价的牌。和世界同行相比，这只是中国游戏，外国人是看不懂的，中国消费者也只能生闷气，在网上发发帖子而已。（作者系上海独立财经观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