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烽火智囊》 作者:伍立杨 出版社:辽宁教育出版社
严复思想的杰出高拔,在于针针扎在专制的痛处。
他是福建闽侯人,那里溪山寒碧,树石幽森。少时家贫,后以第一名资格考入福州马尾船厂船政学堂,修习数理、化学、光学、地质学……读了五年,成绩为最优等。
中国最早留学的是容闳,那是1847年,读的耶鲁大学,回国后在曾国藩幕中参谋筹策。他建议曾国藩派留学生出国,曾、李联奏,清廷获准。严复是这一代留学生中的第二批。1877年,他入皇家海军学院,既学机械原理之技术,也对西洋学术大加研磨。郭嵩焘对他称赏不已,以为他已得西洋学术之精髓,当时严复的英语水平也胜于使馆译员。
1879年,严复回国,期间四次参加科举考试均落第,从此在北洋水师学堂服务近二十年,任总教习等,不获重用。
他的《论世变之亟》,道出中西方的根本差异,在于对自由的认识,朝廷当政并不推求严复变革的办法,主推三民说: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
严复所面对的官僚体系,生为能语之牛马,死做后人之绊石。
他骂康有为:“今日更有可怪者,是一种自鸣孔教之人,其持孔教也,大抵于耶稣、谟罕争衡,以逞一时之意气门户而已。”
他不太同意孟德斯鸠的对中国的分类法:德性、恐怖、荣宠。
他直接分为两种,君主之国权,由一而散于万;*之国权,由万而汇于一。直截简明地说明政体的性质。
郭嵩焘早年即发现了严复的特质,以严复的头脑,他应为开放的时代和机制效力,那就如虎添翼、大放异彩了,但他厄于专制的流弊晚年被动惹一身骚,弄得灰头土脸。
有人对比同时期日本的伊藤博文,说是严复的选择不及其人,这是短浅之见。因为时代给严复的不是助力,而是大鸟奋翅冲天之际,胫上的铁砣。
1911年12月2日,他记述:往谒袁内阁。得晤。
随后又到汉口见了黎元洪,大抵属礼节性拜访。但他与袁世凯的关系,实因在清廷治下几十年,长期投置闲散,而有逆动之心,本已老迈颓唐,又期一振,这种潜意识也是有的。
他认为袁世凯“太乏科哲学识,太无世界眼光”,“不过旧日帝制时,一才督抚耳”(《与熊纯如书》,全集三,624页)。对袁世凯的暧昧态度,在筹安会列名却拒绝参加活动,拒绝发表拥袁言论。
二次革命后,他说:“往者不佞以革命为深忧,身未尝一日与朝列为常参官,夫非有爱于觉罗氏,亦明矣。所以呶呶者,以亿兆程度必不可以强为。”(《严几道年谱》)此则和他先前“民心大抵归革军”的判断有矛盾之处。这是因为他对社会动荡揪心,而与自己先前的判断有所矛盾,但这和王国维的忧心忡忡爱护清廷性质全然迥异。
严复关于自由的论述,真是极精密到位。“自由则物各自致,而天择之用,存其最宜。太平之盛,可不期而自至”(《侯官严氏评点》)。自由因于自立,而自立又取决于人的自治(制)能力。他译孟德斯鸠名著《法意》(即《论法的精神》) 有谓“人得自由,而必以他人之自由为界”,即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做的一切事情的权利。
他服膺西方的思想文化与政治制度,他说,“西治”,“苟扼要而谈,不外于学术则黜伪而存真,于刑政则屈私以为公而已”。
严复借友人之话,慨然曰:“华风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伪,终于无耻。”(《严复集》第一册,53页)他发挥议论道:不徒嬴政、李斯千秋祸首……六经五子亦皆责有难辞。嬴、李以小人而凌轹苍生,六经五子以君子而束缚天下,后世其用意虽有公私之分,而崇尚我法,劫持天下,使天下必从己而无或敢为异同者则均也。因其劫持,遂生作伪;以其作伪,而是非淆、廉耻丧,天下之敝乃至不可复振也。此其受病至深,决非一二补偏救弊之为,如讲武、理财所能有济。
专制与民权的问题,他说:“吾未见其民之不自由者,其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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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伍立杨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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