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字水中学知青谢军回忆录《农村妇女篇》

知青回忆录是1969年开始中国几千万城市的学生到农村生活，观察社会并且用笔详细地纪录当时的社会现象。

我的回忆录主要是纪录农民的生活。我是重庆市“字水”中学的知青希望国家挡案馆收集知青回忆录。

知青谢军回忆录漂流在川西河里的村姑

注:请农民朋友不要把我讲的人物对号入座。

1969我从重庆市到四川“酒乡”当农民,在美丽富饶的川西平原和村民们共同生活两年多，我看见乡村生活的真实情况。

那个时候农民的生活太苦了，妇女的生活更加艰苦。

她们每天在凌晨5点起床，煮猪饲料、喂猪，再煮早饭，喂小孩然后和男人一起下干农活。妇女煮好晚餐，喂小孩还要给男人配洗脚水。男人和小孩上床睡觉后，妇女配置猪饲料，煮猪饲料、喂猪。深夜里妇女洗衣、缝补衣裤，零点以后才躺下。四川的村妇每天要超过12个小时的劳动。

所以我把文章会献给伟大的农民母亲！

一个为美几乎付出生命的村姑的故事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在那个年代村姑爱美的行为，却遭遇致命的打击。

有一天我去农民借宿发现一个神秘的女人，那天我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参加农村医疗队到川西，来到我的小草房住上一夜。我只好到邻居借宿，那时候农夫生活条件很差，很多家庭没有好的床上品，一般人家使用的被子时间超过十年，有的脏得发黑，床上有可怕的跳蚤。所以我去找到女生产队长家借宿，因为她们是从城市复员的军人，还保留着卫生习惯。傍晚时我踏上石板路去女队长家，女队长和两儿子住民国时代富人留下的高大的阴森的四合院，院墙周围环绕树林。我走到院门前，敲击厚重的木门，主人（女队长的丈夫杨厨师）开门，“吱嘎”的响声引起一阵子狗吠。

我随着主人穿过栽满竹子、花木的庭院，那个老屋经过半个世纪的烟火熏烤，木质的墙壁和天棚已经变成黑色。我走进院门时，女队长和丈夫、儿子们聚集在宽大的堂屋里很热情地招待我，他们要给我点燃叶子烟，给我烧开水喝。

大家对我的光临感到很高兴，他们说了好多欢迎的话。到天色暗淡时他们就要睡觉了，女队长提着煤油灯带领着我穿过几间屋到大儿子的卧室。我在摇曳的灯光中我看见一个身材矫健的女人转过身来，她虽然不言语，但是她那白通红的脸上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是否在说，“欢迎你”。女队长给我介绍，说；是她的儿媳。她不说话，只是回头笑得很甜美，她很快地走出房门消失在黑夜里。以后我很难看见她。

我从村民的摆谈中，才知道她是外乡人和她的一些情况。她出生时田坎上盛开火红的枸橘花，所以她的小名叫红妹。她成长到少女时就漂亮得远近闻名，招引好多的外村小伙来观看，父母生育一串女儿全部嫁到穷人家，期盼她将来嫁到富裕的婆家，过上吃得饱的日子。

红妹的请算命先生预测她的命运，算命先生说；她能嫁给大队长的儿子（村长的儿媳）有政治地位、有权、有势力、有钱，相当有第一夫人的荣誉，是当地最好的命。于是红妹盼望好运来临。

那时候农村妇女在繁忙的农业劳动中有时唱歌缓解疲劳的情绪，红妹和同伴一样爱唱爱跳释放对异性的情感，她们对未来生活充满幸福的想象。冬夏两季农闲时，农民们轮流到县城、乡镇汇集从事买卖、交换农产品的活动。有钱的人看戏、看电影的活动叫赶场。

红妹和伙伴们身无分文，她们到县城只是去看城市姑娘穿什么样的花衣裳。她们沿着河堤迎着朝阳要步行几个小时，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风儿带着野花的清香将它们的黑发吹动飘扬,她们像出笼的小鸟自由飞翔。

姑娘们走渴了就下河喝水，解开上衣擦汗，到河边戏水。清晰见底的河水倒印着少女美丽的玉体，招引鱼儿追逐少女的倒影，河边的树上唧唧喳喳的小鸟为待嫁的姑娘歌唱，村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是她们成人期间最快乐的时光。

红妹和伙伴们来到县城外一片青砖瓦房的居民区，首先印入她们眼帘的是挂在树上花花绿绿的衣裳，她们兴奋地评论它，那一件最漂亮。

红妹的同伴们已经向县城中心去，红妹还依依不舍地看花衣。她忍不住爱美的欲望，忘情地取了一件衣裳试穿。她的举动引起一群坐在路边闲聊的家庭妇女的注意，有人高身声尖叫：“叫花子偷东西啦！”，居民们从各个角落钻出来涌向红妹。人们将她包围，就像一群猎人逮着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有人抓着她的秀发，有人打她的耳光，有人拉扯她的衣服，有人向她吐唾液……

众人的叫骂声早以把她吓呆了，她任凭疯狂的人们蹂躏，顷刻间她那套扑丁衣裤变成人们手中的碎片，她那洁白的皮肤被黑色的、红色的巴掌印层层叠叠地覆盖，血浆和泪水搅拌凌乱的头发裹住她的脸，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就像从污泥中拔出的一段莲藕。

好事的人和民间武装组织“群专”很快制作一块大木牌，上面写‘小偷’两个大字，他们再用铁丝拴牢挂在红妹的脖子上。

几个戴红袖套的人拖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红妹到县城中心街道，游街示众。抓着“小偷”的消息被风传遍小小的县城，人们倾巢出动围观“小偷”，人群在地面像潮水一样涌动，他们个个伸长脖子贪婪地看她。一些长舌妇将事件添油加醋地扩大化，“大家快来看啦，抓着女惯盗！”，受到感官刺激人群顿时如同沸腾的开水，有人跳跃着想看热闹。

夕阳西下，乌云滚动，暴雨倾盆而下，聚集在十字街头的人们如惊弓之鸟纷纷逃回自己的窝，他们把红妹孤零零地抛在街心的小桥上。

风和雨洗去红妹身上的污垢，使她慢慢地苏醒，她惊慌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桥上，仿佛全城人们的眼珠一齐砸向她，冤屈、羞辱、恐惧的情绪把她对未来的憧憬荡涤全无。

她感觉未来幸福的梦想彻底灭亡，她想到另一个世界去实现她的愿望。

她留恋地抬头看看润育她的家乡，遥望她的亲人，向他们告别后，她就滚动身躯掉人河里。

人们传说；那天扬厨师做了业务喝得几分醉意，在回家的路上趟河时，在河里发现有人，扬厨师仗着酒胆将水里的红妹背回家，红妹就成为了扬厨师的儿媳妇。

至于红妹是怎样去扬厨师的家，至今是个迷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