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市第六中学朱牧生
从一九七五年九月十七日离开武汉支边进疆,到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七日回到江南,整整一十五年。一天不多也不少。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从十九岁到三十四岁,这人生中最宝贵的光阴,就奉献给了大西北的茫茫戈壁。有人问?你后悔吗?我的回答是:“青春无悔!”这是因为在这十五年中我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不少,它教会了我如何生活;如何做人;特别教会了我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如何克服困难去面对生活。我想将我对新疆的所知、所见、所历、所闻记录下来,告诉后继者。或许对他们有所助益。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前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第六两个军的大部以及陶峙岳将军率领起义的国民党部队改编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二兵团的全部和新疆民族军改编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五军的大部。1954年,党中央根据当时国内外形势和新疆长期处于贫困落后的实际,命令10.5万名官兵就地转业,屯垦戍边,成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开始,为解决老兵的老婆问题陆陆续续从山东、安徽等沿海地区招收了一些女兵。再后来,从四川、湖南、湖北、山东、浙江、上海、南京、等地招收和迁入一些移民。(支边人员和部队转业官兵)。包括从全国各地在历次运动中及清匪中判刑劳改、劳教人员。(释放后称新生人员)及甘肃、宁夏、在饥荒年代自动跑去的农民、各城市中的无业游民。(称氓流)。经过50多年的艰苦创业,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已在天山南北的亘古荒原上建设起了13个农业师,一个工程建筑师,174个现代化农牧团场,5000多个工交建商企业,拥有大批科研、教育、金融、保险、文化、卫生机构,总人口250万。是一个以农业为基础,一、二、三产业全面发展,科技、教育、文化、卫生、体育等社会事业俱全的,我国目前唯一存在的一种特殊的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组织式。
50多年来,兵团三代人(特别是第一二代人,他们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更多的无怨无悔地长眠在天山南北异乡土地上。),在极其恶劣的生活环境中、以数以万计的生命和鲜血为代价,在干旱少雨的新疆治理了数十条河流,建了3200多项灌溉工程,开垦了1600万亩耕地,形成了内陆干旱地区独具一格的机械化大规模农业。兵团以占新疆14%的人口生产了占新疆17%的粮食,44%的棉花,35%的油料,46%的甜莱。棉花和油料人均产量居全国首位。新疆50%的创汇商品是由兵团提供的。
戈壁与沙漠
戈壁、沙漠是两个不同的地貌。戈壁是由大小不等的黑色碎石和灰黄色的粗沙粒组成。那里确实如歌中唱到的一样:“没有水,没有草,连鸟儿也不飞!”而沙漠一般都由黄色沙粒组成。那里还能生长像“梭棱、红柳”之类的植物。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还能见到黄羊、野驴、野马之类的野生动物。(绝不要误认为是长江边上的沙滩。)人们常把戈壁沙滩念在一起,大约是因为戈壁与沙漠不可分割,都不是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唐期诗人岑参有诗云:“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的诗句。轮台即现在新疆米泉县境也。诗人生动而具体的描述了沙漠与戈壁的生存环境。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能深得“其中味。”
中国的大西北分布着全国最大的沙漠戈壁。沙漠中包括塔克拉玛干沙漠〔面积33.76万平方公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4.88万平方公里〕,巴丹吉林沙漠〔4.27万平方公里〕,腾格里沙漠〔4.27万平方公里〕以及毛乌素沙漠〔3.21万平方公里〕等,沙漠总面积49.2万平方公里,占全国沙漠总面积71.29万平方公里的69%。在中国西北分布的壁面积为41.75万平方公里占全国戈壁总面积56.95万平方公里的3.3%。(摘自知识杂志)随着生态遭受破坏,沙漠化不断扩大。这只能靠我们的子孙后代去改造了。
棱棱
“棱棱”一种沙漠中生长的乔木。我们叫它棱棱柴。是五、六十年代兵团人烧火做饭、冬季取暖的主要燃料。那时各家各户的门前都有一大堆棱棱柴。人们说它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树干大过树冠。是最好的防风防沙树种。可惜当时的人们还不懂什么叫生态。每逢休息就到沙漠中去拾棱棱柴。自作孽,把它当作柴火烧。现在不知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从新栽培。、
哈密瓜
一九七九年九月,我在兵团一四九团团校教书,逢命和事务长老徐一起到乌鲁木齐为学校购置一付兰球架。老徐是南京部队转业进疆的。原来在部队是师长的警卫员,他的师长同时转业,分在自治区负责搞外宾接待工作。老徐带我到他家探望老首长。时逢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施乃辛格途经乌市回国。师长用宴会上刚撤下的哈密瓜招待我们。从那儿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哈密瓜。据首长介绍:“纯种的哈密瓜在哈密只有七十余亩。在它周边五公里范围内不允许再种其它瓜果,以防品种混杂。瓜地配有专业科研人员十四人。管理人员七十余人。纯种的哈密瓜外观呈椭球状,长50公分左右,最大半径在13至15分之间。表皮呈龟裂纹、纹路清析。由于每天翻动,受光均匀,故不会出现表皮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现象。皮很薄,在皮与肉之间是一层草绿色,肉呈粉红色。对于肉质的含水量、含糖量都有严格的要求,太甜不行,太淡也不行。入口要清脆爽口。……在文革前,我们运往香港的哈密瓜是两个换一块罗马表的价格。每年,除创汇外,部分送到北京在国宴上用。少量供中央首长用。……。”我细观其外形,又品尝了两块。果然如师长介绍的那样。一生之中有此口福,真是幸运。南归以后,再看商店贩卖的哈密瓜,确实不屑一顾。这大概就叫作曾为沧海难为水吧!
零下三十八度
零下三十八度,是一个抽象的温度。绝大部分南方人经历过零上三十八度的酷热,确极少经历过零下三十八度的低温。有人问:零下三十八度是个什么状况?我一时语塞,还真不好回答。打个比方说:在零下三十五度以下你站在烧红的铁炉边,你感觉到的温度相当于在零上十多度时站在一只四十瓦的电灯泡旁的温度;如果你穿着棉衣在室外步行,不要一会功夫,你棉衣表面将是一薄薄的雪粉。那是你身体所散发的水蒸气很快在空气中凝固的原故。;如果你载着口罩,那么不一会就在口罩外结上薄薄的冰层;如果你的脸部裸露在外而又不幸碰到微风,那就有“风头如刀,面如割”的感觉;如果是在旷野上,即可你面前生有熊熊大火,那也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如果你是坐在敞篷的拖车上,那怕穿上厚厚的皮袄,脚上穿上厚厚的大头皮靴,几个小时后你将全身麻木。如果不跳下来活动活动,你就会冻僵的危险。
新疆是块好地方。地大、物博、储量丰富。将来必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能源基地。
新疆是块好地方,我喜欢这个地方。我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中国大概跑了一多半,因为没有深入,不会有多深的感情。很多人离开了新疆,老想回去看看,人虽然走了,心还牵扯着这块地方,有的人走了又回去了。是什么原因呢?我想新疆这块地方是有魅力的,不同凡响的。不管是历史文化,还是今天生活的色形,还是物产和资源,都是丰富的。以后待开发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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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牧生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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