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柏林墙一段痛彻心扉的集体记忆
2009年11月02日 17:04时代周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当夜,隆隆驶过的坦克和军车,将东德人从乌布利希(时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国务委员会主席)当众撒下的谎言中惊醒。仅仅两个月前,乌布利希还在一个国际新闻发布会上宣称:“没人想要建立隔离墙!”但显然,那时他决心已下—二战过后,260多万名东德技术人员和知识分子,出于私人的、政治或经济的原因,纷纷“用脚投票”逃往西方—柏林墙,是阻止东德公民继续逃离的唯一方法。

但墙没能像乌布利希和昂纳克希望的那样,让东德民众学会“正确”地思考。从建墙当夜开始,越来越多的东德人冒死冲关,在柏林墙边洒下了滩滩热血。

艾达·司克曼是柏林墙最早的受害者之一。她在伯诺尔大街上的公寓虽位于东柏林,但窗户面向西柏林。1961年8月22日,这个58岁的老妪不顾一切跳窗而下,结果重重地摔在人行道上,死于西柏林的一辆救护车内。

齐默尔街则是18岁的彼得·费克特的遇难地。1962年8月17日,他已成功攀上了柏林墙头,但就在那一刻枪响了。受了重伤的费克特跌落墙内,痛苦呻吟。西柏林警察和查理检查站的盟军岗哨目睹了这一切,却无人施以援手。一小时后,他在众目睽睽下流血而亡。几天后,西柏林市民举行了一场示威游行,抗议东德在边境实施的恐怖政策和盟军的不干预政策。一年后,西柏林人为费克特举行了死亡周年纪念。

24岁的布克哈德·尼云死得更为惨烈。1974年1月5日晚,这个东德边防士兵冲进查理检查站,他手持冲锋枪,把两个同事作为人质,成功地通过了第一道防线。但当他弯腰欲过第二道防线时,有几分钟时间人质脱离了他的控制,狙击手瞬间狙杀了他。

在柏林墙沿线,在一些有历史意义的场所,民间自发设立的小纪念碑和柏林市政府统一规划的信息牌随处可见。若是在屋顶或厕所下方发现十字纪念架,也不必惊讶,那儿正是越墙者的遇难地。在漫长的岁月里,为翻越那堵壁垒森严的柏林墙,东德人想尽了一切办法。

弗里德里希大街,莱纳·希尔德布兰特(Rainer Hildebrandt)1963年为反对柏林墙而建的查理检查站博物馆内,丰富的馆藏和纪录片展示着东德人为自由而竭尽的努力、智慧和勇气:几辆发动机经改装可供容身的汽车;两个家庭费时两年手工制成的热氢气球;37个半专业人士用6个月时间挖出的5号隧道。

越墙者也并非孤立无援。莱纳·希尔德布兰特创立的市民行动小组“8月13日工作组”就位于查理检查站博物馆内。日复一日,逃跑助手们透过博物馆的小窗户,观察跨越边境的种种可能性,然后制定各种逃跑计划。距此一箭之遥,德国报业巨子阿克塞尔·施普林格,挑衅式的在柏林墙边建立了十几层楼高、以其名字命名的出版大楼。“反对柏林墙的斗争,就是为自由而战。”当西柏林人渐渐放弃对两德统一的希望时,被德国商业杂志《资本》戏谑为“勃兰登堡门的傻瓜”的施普林格,仍不懈地在旗下《世界报》、《图片报》上呼喊。为遮挡出版大楼和高悬楼顶的宣传横幅,东德政府在莱比锡广场竞相建立电视塔和高楼,唯恐“西风压倒了东风”。

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残酷游戏持续了28年零91天。成功越墙者毕竟少数,更多的人未及抵达彼岸,便成为柏林墙的奠基石。伯诺尔大街上的柏林墙文献中心内,一份历年柏林墙死难者名单令人神伤。资料显示,1961年至1989年约有11万东德人经确认非法越境,其中4万人成功逃离,7.1万人因试图逃离而被收押,几百人在逃离途中被射杀或遭遇各种意外。究竟有多少东德人死于柏林墙边?德国政府至今没有确切的统计,但至少有152人已被确认死亡。

他人的生活

东德是什么样?人们为何要逃跑?冷战时期的普通西方人对此缺乏想象。对他们而言,谴责柏林墙和援助越墙者,虽有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考虑,但更是出于人道主义情怀和对自由这一基本权利的认同,毕竟现代历史上从未有一个国家,建一堵墙把本国人民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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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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