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东部正在发生一些变化。长期以来,东部被视为欧洲最大经济体的拖累,如今,该地区却开始左右德国对全球化压力的反应。
一些政界人士、商人、经济学家和专业人士将东部视为灵活应对动荡变革的典范,并日趋成为应对这种变革的创意源泉。这批人的影响力不断增强。
这种“修正主义”给德国带来明显挑战,该国仍未完全消弭15年前统一带来的震荡。以1989年柏林墙倒塌为象征的西方对东方的“胜利”,仍是德国全国的主流观念之一。 (
东德人当上总理
但是,这种修正主义观点正赢得更多人的认同。恰好,目前领导德国的是两个东德人,这在战后历史上是首次。
目前,德国由社会民主党(Social Democratic party)与基督教民主联盟(Christian Democrats)结成的“大联盟”联合执政。自去年11月竞选获胜后,德国总理、基督教民主联盟领导人安格尔·默克尔(Angela Merkel)和社会民主党主席马蒂亚斯·普拉策克(Matthias Platzeck)都试图把自己呈现为一个统一国家的政治领袖。
然而,他们并未回避夸赞自己的东部根基。两人都经常谈到自己“对变革的开放态度”,引用他们经历社会主义东德的崩溃、以及与西德统一的体验。
去年,默克尔在总理就职演讲中表示,统一“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惊喜。自那以后,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是可能的。”上月,她更进一步,在德国东部的哈雷市向记者表示:“东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转型对整个国家而言是个好兆头,因为整个德国都必须改变。”
“德国能向东部学习”引发争议
为了增强国际竞争力、经济与福利改革势在必行的说法,本身并不偏激。前总理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der)也常把它挂在嘴边。真正引发争议的是德国能向东部学习这种说法。
在围绕统一成败的全国辩论中,将德国经济复苏放缓归咎于其对东部的巨额财政转移,成了一种正统观点。与此同时,东德人还被定性为“不知感恩”。
乍看之下,东部不太可能充当改革的先行者。拥有1690万人口的东部六州,目前仍是德国最贫弱的地区。人均工资水平只有西部的71%;失业率达到19.5%,是西部平均失业率的两倍。大投资者也很鲜见。
东部人口外流的速度一直很快。1989年以来,约有200万人已离开东部,目前每年仍有超过6万人外流找工作。为了减缓人口外流,联邦政府承诺,到2019年为止,每年向东部投入约800亿欧元(合950亿美元),用作福利和重建资金。
从外表看,该地区也没有成为经济转型的样板。前总理赫尔穆特·科尔(Helmut Kohl)曾承诺带给东部“繁荣景象”,结果激起不切实际的希望。同时,缺乏针对性的基建投资扭曲了经济发展。
协调的政治文化也迟迟没有出现。相反,规模不大、声势却不小的反改革街头示威、不可预测的投票模式,极右政党的崛起,都给统一后的东部形象投下阴影。
默克尔政府主管东部经济重建的副部长恩格尔贝特·吕特克·达尔德鲁普(Engelbert Lütke Daldrup)承认:“(东部发展)有非常积极的方面,也有成问题的方面。既有亮点,也有阴影。”
东德的可取之处
那么,凭什么说东部是全德国的指路明灯?前西德政府部长克劳斯·冯·多纳尼(Klaus von Dohnanyi)对重建努力一直持严厉的批评态度,但他同意,西部可从明显落后的东部那里学到很多。他指出,1990年以来,多数东德人被迫重建自己的生活。同默克尔一样,他强调,对变革的开放态度,是统一必然附带的副产品。他说:“正是鉴于东德人的精神状态,人们从西往东看时才会说:‘真的,我们不用担心变革’。”
一些东德人已数次换工作。德国耶拿大学(Jena)的产业社会学家米夏埃尔·贝尔(Michael Behr)透露,默克尔和普拉策克也属于这类人,他们是由学者转而从政的。东部的一位出版商克里斯托夫·林克斯(Christoph Links)回忆说,他在最近的校友聚会上发现,昔日的同班同学都有了新职业。“就连两位前东德国家安全局人员都有新工作了:一位做房产代理,另一位开了店。”
这与西部许多人职业道路的一成不变形成鲜明对比。在西德,释放僵硬劳动力市场的潜力,已成为压倒一切的政治目标,但这一目标仍远未实现。
相比之下,在东德,工作短缺使员工更愿意搬家,或者工作更长时间且薪水降低,假期缩短,或减少从工资谈判协议获得的保护。这进而提升了该地区的商业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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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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