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我的武侠
不久前,年逾七旬的旅美台湾新派武侠小说家萧逸将小说手稿捐给中国现代文学馆。4月18日下午,他在复旦大学做了此次大陆行的第六场演讲,与学子畅谈“肺腑之言”——我的人生,我的武侠
萧逸,台湾新派武侠小说作家。著有《甘十九妹》《饮马流花河》《无忧公主》《马鸣风萧萧》等。1976年举家迁美,现定居美国洛杉矶。萧逸与金庸齐名,因他是山东菏泽人,金庸是浙江海宁人,有“南金北萧”之说。
与武侠小说的不解之缘
我已经有十年没写小说了,尤其是在暖风吹得游人醉的美国洛杉矶。但现在不出来不行了,“武侠”精神离人们越来越远,尤其对年轻的朋友来说。
当年在台湾我们一起写作的几个人:古龙、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和我,也是当时台湾最“叫座”的五个作家,私下里我们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一阵春风过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中有的年纪比我小,比如古龙,比我小一岁。按照现在医学的发达程度,他们走得都蛮早的。前几年,卧龙生67岁的时候去了。为什么他们会走得这么早?我想,作家一向给别人的印象第一是风流成性,第二是酒色财气。“风流”我觉得非常好。我们一向对风流有误解。“君子尚风流”,风流是君子的美德。“风流”应该是一种气质、一种态度,并不仅仅在一种行为。“我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真名士自风流”。自古以来,“风流”是为人高标的品性。作家一定要有风流的气质,否则没办法去感动别人、影响别人。但“酒色财气”就不好。大家印象中,文人白天睡觉、晚上写作,生活不规律,这样违背了自然法则。60岁之后,我比较多去研究《易经》等阴阳学说,日夜规律要绝对遵循,不能颠倒生活。一个不健康的作家,写不出健康的东西。我历来写作从不熬夜,并且烟酒不沾。
说到写武侠小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走上这条路的。我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从小家教很严,但在我身上,先天就有写武侠的某些因素。我特别喜欢打抱不平,同情弱者,又特别感情用事。这些因素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来,我常常跟一些家境贫寒的孩子一起玩,把家里吃的东西送给他们。十岁时,我家在南京,跟一个家里很穷的小孩交上了朋友,他每天到冰厂领冰棒去卖。因为是朋友,我每天也跟着他,帮他背冰棒箱,大街小巷叫卖,整整一个暑假,一天也没中断,到现在我还会吆喝。一个暑假过去,我自己却染上伤寒,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休学八个月。
那个时候没意识,现在想起来,那些点点滴滴,好像我命中注定特别有侠义的思想。我走上写武侠的道路,主要还是受父亲一个老副官的影响,他没有从军前是说山东快书的。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一放学,就把他拉到书房,听他讲小五义、罗通扫北等故事,听得如醉如痴。南京念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看武侠小说,到了台湾以后,武侠小说更是风行。当时比较有名的像还珠楼主,郑证因,朱贞木等人的书,我几乎全看了。这似乎注定了我将来走上写武侠的不归之路。
我这一辈子,曾经上过海军军官学校,中途休学,上过中央理工大学,也不成,甚至一度我还考过空军军官学校,好像游戏一样,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要走哪条路。我做梦也没想到,在武侠小说风行时,为多挣一点零用钱,就写了第一部小说《铁雁双翎》。这部小说出版之后,马上被香港的电影公司拍成上下集的电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我跟武侠小说结下了不解之缘。一路走来,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从23岁时起到现在,我没上过一天班,没做过一件写作之外的事,也没得过一笔文字之外的收入。可以说是真正的职业作家,一路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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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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