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1日是任穷百年诞辰纪念日,他离开我们已近5年了。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对他的回忆与思念,伴随着我生命的每一天。
相识在长征路上
1915年我出生在江西于都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8岁做了童养媳,15岁参加革命。长征时,我是中央纵队30名女红军中年龄最小的。行军途中,干部团团长陈赓常在休息时到我们这儿来看望几位大姐。一次有人问他:“我们怎么从没见过你的政委啊?”他笑着说:“走,我带你们去见他。”我们几个当即跟着他去看政委宋任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很文静,话不多,一张朴实和善的面孔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来,常见他在行军途中小憩时写日记,发现他很爱学习。队伍中的同志都说任穷正派、厚道,是个好人,我对他的印象就更深了。1935年10月,红军历经千难万险,到达陕北重镇瓦窑堡,中央红军从此有了家,有了自己的根据地。不少同志相继结婚,贺子珍大姐给我介绍了宋任穷。在长征途中,我和任穷相互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于是都同意了。
1935年12月12日,我带着铺盖去了抗日红军大学政委宋任穷的住处。那是一个不到8平方米的小窑洞,一盘土炕,一个灶台,没有添置新的生活用具,也没有举行仪式,我们就结婚了。婚后我就下乡做妇女工作,回来后任穷告诉我,几位大姐开他的玩笑,让他请客。他拿出仅有的两三块纸币,请贺子珍、邓颖超、蔡畅、邓六金等几位大姐和红军大学的几位同事吃了顿饭,算是补办了婚事。
我一生牢记结婚的日子,是因为一年后任穷从前线给我来信,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又发生了西安事变,抗战有希望了。婚后第三天,周恩来副主席找任穷谈话,派他去陕北前线刘志丹任军长的红28军当政委。虽然刚结婚,但我们毫无怨言。任穷对我说,以后他的工作调动会非常频繁,组织叫去哪儿就去哪儿,也可能会去敌占区打游击,让我有个思想准备。我毫不犹豫地说:“为了抗战,你去哪儿我也要去哪儿。”
革命征途,风雨相伴
抗日队伍在前方离不开无线电联系。任穷走后,为了能上前线,我进了军委电信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在延安电台工作。1938年初,为了尽快创建冀南平原抗日根据地,129师组建八路军东进抗日游击纵队挺进冀南,由陈再道任司令员,宋任穷任政委。
1938年5月,我向毛主席要求上前线,主席开玩笑地说:任穷来信了吗?现在前方女学生可多了,你是不是怕他变心了哟?我说,我知道他不会的。因为任穷临走前曾嘱咐过我,前线交通不便,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说法,你什么都不要信,只有我的信才能相信。叶子龙根据毛主席的口述,给前方发了封电报:钟月林已从无线电学校毕业,要到前方工作。宋任穷现在何处,请回电。一个多月后才收到回电。毛主席告诉我,张经武和江华等同志8月要去华北,让我和他们同行。我们在路上遇到邓小平同志,他告诉我任穷病得很厉害。我听了大惊,恨不得插翅飞到他身边。9月份,我终于赶到任穷的驻地——离南宫县八里之外的韩家庄。原来,任穷是得了副伤寒,连日高烧不止,部队把棺材等后事都准备好了。当时前方缺医少药,我惟有细心照料,他的病终于奇迹般的好起来了,但此后体质一直很弱,一只耳朵听力也不好。后来我才知道,任穷一个多月没回电,不只是因为生病,还因为前方除了康克清大姐和刘伯承夫人汪荣华,清一色都是男同志,任穷觉得自己不能破例。直到得知我来前方是主席批准的,才同意了。1938年9月,我被分配到129师冀南军区电台工作。从那时起,不管是艰苦的战争年代,还是新中国建立后艰难创业的岁月,除了“文化大革命”中被迫分开挨批斗的日子,我俩一直携手相伴,再也没有分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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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钟月林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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