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台湾老兵归乡内情
2007年11月30日 10:28齐鲁晚报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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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老兵归乡

初来的时候,没有人听得懂闽南话。更可悲的是,由于台湾社会长期沉埋着“2.28事件”的省籍仇恨,台湾本地人私底下以“老芋仔”的贬抑称呼,泛指所有的大陆籍退伍老兵及大陆籍人士。

“老芋仔”在闽南话里,和“老黑仔”发音相同,这“老黑仔”的叫法又隐喻“猪仔”。可见这些退伍老兵当年从部队进入人海茫茫的台湾社会,他们的内心是如何的彷徨无助,受到歧视对待时,又是如何的孤立无援。

来自大陆各省的退伍军人,这百万之众的“失根兰花”,像浮萍般漂洋过海,离家时不过弱冠之年。一般人的弱冠之龄,正是黄金岁月,然而,这些追随蒋介石到台湾的第一代国民党军,受限于当局早年之军人禁婚规定,许多人终生未婚,更遑论养儿育女。

在那个两岸敌对、天天喊打喊杀的年代,台湾地区军民稍与大陆方面联系就有可能被冠以“匪谍罪”论处。小吴是“外省第二代”,他的父亲是军人,当时只能偷偷摸摸地从海外亲戚那里辗转得知老家的事情,稍解乡愁。

有些老兵想跟老家通信,一是台湾当局禁止,二是大陆重新进行过行政区划,记忆中的地址已成历史,连只纸片字都传递不到朝思暮想的亲人手中,返乡探亲是难如上青天的奢求。诗人余光中写过,“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这样的诗句抚慰不了老兵,却是老兵的集体哀怨。

何文德是“外省人返乡探亲促进会”的会长。他回忆说:“那时请他们(华侨)回家经过香港时,帮我把信丢到邮筒里,就是这样和家里联络上的。”除了透过与大陆一水之隔的香港,美国、日本也是外省老兵转信的中间站,“大信封里的小信封”,是外省人的共同记忆。

“有家归不得,无处问死生”,是当时老兵们的无奈。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娇妻美眷无法相伴,“反攻大陆”的声音日渐稀少。老兵们只能自力救济解决问题。当时的电影《老莫的第二个春天》讲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老兵老莫“买”了原住民少女玉梅为妻,但年事已长的他无法吸引年轻的玉梅,而正值壮年的瓦斯工人金树则对玉梅产生爱慕之意。老莫有意成全金树与玉梅,但玉梅终以老莫淳朴善良而情归老莫。电影以喜剧收场,但真实生活远比电影惨烈。

原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在去世前不久,写下“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这首题为《望大陆》的诗,正是数十万退伍军人的心声。

国民党安抚无效

长期严守“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三不政策的国民党当局,早年惟恐退伍军人离开台湾,偷偷回到大陆老家,担心他们一去不复返,致使台湾兵员缺额,没有人为国民党打仗,影响到台湾当局的“安全”。

因此,以严刑峻法禁止退伍军人返回大陆家乡,长期以来始终是国民党当局牢不可破的基本政策。最早,蒋介石担心假如不妥善安置退伍军人,恐怕会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甚至会影响国民党的统治基础。

在蒋介石的命令之下,成立了“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辅导会成立初期,当局还争取了不少美国军援经费,投入相关设施和工作项目。

闻名海内外的台北“荣民总医院”就是一个最具体的例证。此外,安置单身老兵的全台各地“荣民之家”,更如同官办的养老院,提供了老兵颐养天年的最佳园地。

但是,不准老兵返乡,长期压抑的结果,终于把老兵积压心底二三十年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出来。中国历朝历代,有哪一个政权,不准自己的人民回家?中国有那么多的独裁君主,纵使再怎么残暴不仁,也不敢禁止黎民百姓回自己故乡。

一个政权竟然能够“划海而治”,不准许人民越雷池一步,禁止人民回故里和亲人团聚,如此的政治局面,亘古未有。

蒋经国是辅导会的创会副主任委员,第一任主委是从来不出头的严家淦。第二任主任委员就是蒋经国。对“荣民弟兄”的安置和照顾,向来是蒋经国自我期许责无旁贷的任务。他曾亲自带领退伍的“荣民弟兄”,修筑台湾著名的中部横贯公路,直到蒋经国正式接班,脍炙人口的台湾“十大经济建设”,犹处处可见退伍老兵流血流汗,老兵为台湾的经济建设与经济奇迹,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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