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关于《陈肖容就在那里》
我曾经哭着写过两篇文章,一篇是《年年有年》,一篇就是《陈肖容就在那里》。
不是流着泪写,而是哭着写。边听《志在宝岛创新业》边哭着写。写完之后,我再也没办法改了。
南港村还有一个故事。有个知识青年叫陈惠权,大家叫他傻权。傻权是有点傻,不傻的时候干活如牛,傻的时候脑筋就转不过弯,两眼直瞪瞪胡言乱语。那天,他说头痛不能出工。指导员不批。傻权就咬牙切齿眼直瞪瞪地垦荒去了。
知识青年垦荒,那时候是大会战,没有日夜,吃住全在山上。先把树木砍倒,然后放火烧山。放火烧山,有风口。风口是最危险的地方,突来的风也许会把山火引到另一个方向去。所以,守风口的全是地富反坏右。如果风把火卷过来,他们不能及时扑灭的话,就会葬身于火。广州女知识青年陈肖容就跟地主们一起守风口。
把树砍光烧光,把山整成梯田样,这样梯田样的胶田,行话叫做环山行。当环山行已具规模的时候,傻权爬上山顶向下看,惊呼:美丽的环山行!!!傻权惊呼的时候,是他不傻的时候。
但这天,他头痛要请假指导员不批他咬牙切齿出工的时候,是他犯傻的时候。
海南多瘴气,山雾迷漫。傻权趁天未亮,摸黑来到南港村口来。迷迷糊糊中把人认错了,奸杀了南港队队长的老婆。随后,被黎族民兵追杀,用猎枪打成残废,最后沤死在牙叉县看守所。
这个故事我两年前就知道了,而陈肖容的故事,我现在才知道,是下放在白沙农场也就是南港村的朋友把白沙农场全体知青致海南省农垦总局一封信传给我请我帮忙修改时,我才知道的。
我看了这封信。我没办法改这封信。重要的不是改这封信。
恳请知青朋友们,把《陈肖容就在那里》转发到自己所知道的知青、老三届网站论坛,让尽可能多的知青知道,陈肖容就在那里。
也许,这已经没有一点必要,因为陈肖容已经不懂这些不需要这些了。我们能够做的,也许只能是不要再惊动她,她只属于那片她曾经开垦现在已经荒废了的胶林,她最后的归宿也只能是那片她曾经开垦现在已经荒废了的胶林。
之三:白沙农场南港的故事
上个月25号,我又一次回到农场,整个海南尤其是生产队,虽然有所变化,但不算大.房子,生活,环境,不用我多说了.回过场的人会深有体会的.
现在我讲的是有关广州知青陈肖容的近况,不少的知青朋友都非常关注她的问题.因为这次回去找不到她本人,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是由生产队的黎族队友和在场部的老职工提供的.
陈肖容的变化也是不大,一样是以深山野岭为家,一样是象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远远地躲避人群,孤独生存,她的全部家当只有一条扁担和两只有盖的铁箱,自从我们在2005年回南港队见过她之后,她更加把自己隐藏了起来,黎族人说她从此不再走近南港,还把当时大家送给她的所有衣物食品丢掉了.住在场部的老职工说见到她有时候会挑着家当走到市场买点食物,然后好快又隐蔽在大山里去,她从不买衣服,只用一块大布把自己裹起来.她的头发因长期没有梳理,打成了结打结的头发已变为黄色,再戴上那顶自制的所谓帽子,让人看起来有点象藏民.
除此,她懂得每月到财务科拿退休金,也懂得把钱藏得牢牢的.农场分给她一间小房子,就在场部卫生院旁边,尽管她不住,但她也懂得把房子锁了起来.她每月800元的退休金,跟当地的职工是同等待遇的.应该说也不会有谁再去欺负她,只是她总是躲避人群,有房子也不敢住,在大山里隐居了几十年.场部的财务是我队黎族同胞的后代,她告我,陈肖容曾经有过三次回广州的车费报销记录,就是说她懂得自己乘车乘船了,她回广州是有亲友接待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一阵高兴,随后再仔细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不打算再追问什么了。
陈肖容:就象白沙远处那座青幽幽神女山峰,迷雾团团..
之四:释怀---聚会记
今天是我南港队一年一度的农友聚会,难得我队的老积广,以他的江湖地位,一声令下,南港队与南港新点的新老知青一呼百应,除了个别在地球的另一面赶不回来之外,基本上都闻风而至,他们早就盼望着欢聚一堂,因为知青伙伴们的话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短短的两三个钟头的聚会我总是认为远远不够的.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聚会来了两位知青网站里热心的义务工作者,经过互相的介绍之后,他俩好快就溶入了这个热闹的群体里,只见他们熟练地抓拍大家欢乐的场面,记录下着每个笑容与开心热闹的情景.
这次聚会有个意外收获是我遇到了黎族的女青年她是我队的黎族指导员符阿坚的女儿,我们在南港的时候她还是小女孩,现在她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我向她了解有关陈肖容最近的状况,她告诉我陈肖容会每月依时到场部领取她的退休金,同时会懂得合理地支配工资,生产队有她的房子,黎族青年说她们都问过陈肖容为什么不回广州,陈肖容说她不想回广州,因为在广州没有亲属接纳她,问她为什么不住在瓦房里,她也清楚地回答说,她喜欢住在山里,习惯了。
她没有病,体质还是比较好的,陈肖容跟黎族人的对话比跟我们到南港的对话要正常的多。我想,她看到了我们的时候也许让她回忆起了以前的不愉快的日子.在没有任何外来干扰的情况下,她已经习惯了清静,她已接受了荒山的生活。这是她的选择,可以说她正在过着象出家人一样的苦行僧般的日子,作为农友的我们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今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多些关注她的健康.让她在大山大岭中自由地生存.但愿南港的群山开遍美丽的花朵与她相结为伴,但愿南渡江那清晰的河水与她一起轻轻的吟唱,只要她能活得自如,活得开心。活在自己的天地里,不再受到任何的侵犯,谁也没有权利再去勉强她。
我跟黎族青年的谈话没有声张,我不希望打乱大家欢乐的聊天.我们只是悄悄地谈着.大厅里的气氛非常之热烈,拍摄机还在不断地闪烁着,而我此刻的心情除了感受到这份热烈.还多了一点点的释怀。我默默地为远处的农友陈肖容祈祷.更希望拍摄的镜头,将有一天能为她摄影一张愉快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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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卓正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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