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希特勒,里宾特洛甫相信他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可是,说到底,他很少有自己的想法,他没有什么创意,只知道执行元首的命令,执行命令的同时不忘夸张地演出一番。
希特勒声称自己在语速不快的情况下,可以用英语和法语交谈,这一点我无法证实。他还跟我说:“我绝不强求自己讲外语,因为在外交谈判中,我的译员在翻译问题和回答的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我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思考,为我的回答找到一些能打动人的简明语句。”
从1925年开始,希特勒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撰写了一部对外政策的著作。没有人知道那一大堆写着密密麻麻的几乎辨认不出的小字的稿子。他很少说到这部著作,只是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他才隐隐约约吐露自己正在写的东西。1939年,战争爆发后不久,他当着我的面,狂妄自大地对赫斯说:“现在我所有的作品都泡汤了,我的书白写了。”
我觉得,只有赫斯才知道希特勒在那部作品中阐述的个人看法,也只有那部稿件才能解释他对英国的态度。
1944年年底,希特勒告诉我,他要向我口授一篇很长的文字,要我为后面的几天做好准备,但他一直没有实施这项计划,我认为他是想向我口授政治遗嘱。
在战前,他曾对我说,同英国结盟是统治全球的最理想的方法,我觉得这是他的真实意图。英国舰队和德国陆军被他视为足以重建世界、奠定新基础的力量因素。
希特勒是英国殖民政策的一大崇拜者。我知道在1926年,他当着他最亲密的追随者说:“我希望大英帝国的王冠上的珍珠一颗也不掉,否则那将是人类的一大灾难。”
在战争爆发前的那几年,德国舆论对印度的独立运动表示好感的时候,他说:“我不允许我的人民对甘地如此普遍地着迷。自由不是靠织布机得来的,而是靠大炮。”
希特勒倒是对日本充满崇敬之情。国防军总参谋部的将领们向来反对同该国亲善的政策,认为德国与俄罗斯结盟才会有安全,但希特勒并没有听参谋部的意见。这也是他与布隆贝格失和的原因之一,后者只好消失,因为他与希特勒有许多分歧,固执地反对希特勒与日本结盟的政策。
希特勒完全明白,他的亲日政策从人种的观点看很是异乎寻常,有一天,他对我说:“有人指责我与日本勾结。他们到底想说明什么?当然,他们与我们是不同的种族,他们是黄皮肤,眼睛上长着蒙古褶,但重要的是,他们与美国人对抗。就因为这个理由,他们对我们有用,我把他们当成讨人喜欢的人。”但他内心里对日本问题却是非常谨慎的,当日本天皇的军队占领新加坡的时候,里宾特洛甫想通过报纸和电台进行声势浩大的庆祝活动。当他把这项计划呈报给希特勒的时候,希特勒没有同意,对他说:“我不知道,亲爱的里宾特洛甫,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不是合适。面对历史,我们要从长计议,白种人和黄种人迟早要一争高下。”
在公开演说的时候,他对交战国的领导人表现出仇恨和蔑视,不要忘记,他这样主要是用于德国的对内宣传。当他在有限的范围内谈论国际问题时,他说到外国元首时要更实事求是一些。以下是他在重大路线问题上的真实想法,我可以从他的许多对话中推断出来。
罗斯福:希特勒从不掩饰他对这位美国总统的反感。他把他当成江湖骗子,认为他把自己的国家拖入战争的唯一目的,就是向世人掩盖他国内政策上的失败。可是,在内心深处,他觉得罗斯福是一个素质才能高过他的国家领导人,从他给罗斯福起的外号也可以看出他的妒忌和嫉恨。希特勒善于领导群众,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无法与“象棋大师”罗斯福抗衡。他在潜意识里非常羡慕罗斯福发起的终于让美国人民同意参战的卓越的政治运动。所以,每次有人提到罗斯福的名字时,希特勒都要勃然大怒。
斯大林:希特勒从不掩饰自己对这位苏联领袖的钦佩和崇敬,这是他唯一想近距离认识和了解的外国领导人。他的特使们每次从俄国回来,他都会让他们讲述自己的印象和最细枝末节的事情,而且总是热情洋溢地发表感叹:“这个斯大林,他是个很凶狠的人,可是,真的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杰出的人。”
他对斯大林的最大兴趣,在于斯大林在公开场合的举手投足。他叫特使仔细描述克里姆林宫里举办酒会的情况,我感觉到希特勒总在拿自己和斯大林对比。在与苏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那一短暂时机,希特勒想与斯大林建立个人的亲密关系,但枉费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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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克里斯塔·施罗德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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