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之女讲述在父亲身边的潜伏史
2009年07月08日 11:47人民网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由于我的话有时说得太尖刻,把父亲激怒了。他说:你刚刚走出校门,年轻,对社会了解多少?你知道吗,爸爸为了实现抗日救国的抱负,费尽了多少心血才经营了这样一支军队?那时,要打鬼子使人民免受鬼子的奸淫烧杀,就需要枪炮子弹、军饷军粮,这些东西靠谁供应,只能靠我心里非常不满意的国民党政府。当时,八路军抗日,不也需要国民党政府供给吗!我打了胜仗,蒋介石要给我授勋,我坚决辞勋,不给蒋介石好脸看,不就是表示对他的不抗日、假抗日、真剿共灭共的政策不满吗?抗日胜利后,我又连续提出辞呈,也是对蒋的对察绥军奉行的“排斥、渗透、控制、互解、吞并”等一系列政策的抗议!我不会忘记,时时警惕着蒋想利用中统、军统两条绳索捆住我的手脚,让我充当他们的鹰犬,去咬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百姓。所以,我所带的这支部队,是在控制与反控制、吞并与反吞并的斗争中逐渐壮大的,也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

这一夜,我与父亲的争辩对父亲触动很大。事后,我从他身边的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经过认真思考,对这些人说:这样再打下去,我们即便战死在疆场,也不会有人来为我们收尸!

大公报社成平津地下党联络站

1946年秋,我到了天津大公报社工作,时间不长,我就向中共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申请。一天,原西南联大老同学李定同志对我说:经过我们对你多年的了解与考查,党支部根据你的申请,决定发展你,你写个自传,明天下午在宿舍里等着,有一个人拿一张报纸来找你,你把自传交给他,以后你就在他那个小组过组织生活。

当天夜里,我加了个班,写到深夜3点半,才把自传写完。晚上激动得睡不着。第二天下午,我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取自传人的到来。突然,敲门声响了,进来的人使我大失所望,原来是我正在谈恋爱的男朋友周毅之。我大失所望,正想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却一眼看到了他手持作为暗号的报纸。我怎么也没想到,来取自传的就是他,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党员。当他说明来意之后,我高兴得跳了起来。

从1946年底到1948年秋,平津地下党的同志们不断到天津大公报社找我,多数是开个“路条”到沧县泊镇去,因为当时华北局城市工作部刘仁同志在那里。所以,我每次回北平都要想法多拿点华北“剿总”的便信笺。有这么一张信纸,陈塘庄附近的国民党岗卡见了就放行。有时这些同志缺少路费,我就给他们凑足。那时,觉得为党、为同志做一点事,心里特别痛快。

在父亲身边“卧底”

1948年9月,我又到北平来组稿,任务完成后,我就要返回天津了。就在火车即将开动的时刻,李炳泉同志上车来找我,一把把我从火车上拉了下来,对我说:天津那边来电话了,叫你留下来,以照顾你父亲生活的名义,多向党提供一些你父亲的思想动向等方面的情报。还让我转告你,北平地下党学委书记佘涤清近日可能与你接头,由他领导你的工作。没过几天,我爱人周毅之也来北平了。从此之后,我就留在了父亲身边,并与佘涤清书记接上了头,差不多每天都要到东皇城根李中同志家里,和佘见面,有时佘有事来不了,就由崔月犁秘书长替他来。我将能观察到父亲情绪上的细微变化,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党组织。

我和佘涤清接头不久,由于我的组织关系没有从天津转过来,佘还以为我是“民青”盟员,没有加入党组织,于是便对我说:你写个自传,党组织决定发展你入党。我当时一是年轻,二是新党员,与佘又不像与李定等同志那样熟,也没敢问,就照佘说的办了。这就是我第二次入党。

1948年11月2日,辽沈战役结束。3日,蒋介石来电,要我父亲到南京去开会,说是最高级的军事会议。那天,李世杰参谋长、张濯清总参议等等,都来劝他不要亲自去,让李参谋长代替去,怕蒋把父亲扣在南京,不让回来了。这天夜里,我就在父亲的屋子里等他回来,想从父亲的言谈中探出点情况。

父亲回来后,嘱咐我说:我明天去南京开会,我不在北平,你少出门,免得特务们盯你的梢。我问父亲,开几天会?什么时间回来?父亲很不高兴地说:这些事,你不该问。这时,我想,父亲去南京开会,肯定与平津的战局有关,我怕他像过去一样,蒋介石给他升个什么官,他再跟着蒋继续去打内战,于是我说:爸爸,今天我见到了一位老同学,他非常关心我,也十分关心你。他说:战争的形势发展这样快,你父亲是抗日英雄,和共产党、八路军合作抗日,并肩作战,所以有接受和谈的可能,共产党希望与你再次合作,和平解决平津问题,避免文化古都北平和工业城市天津再遭战火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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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傅冬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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