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回忆山西碛口改造妓女
2009年06月30日 10:45《文史月刊》2002年第8期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还有一部分是被丈夫遗弃的,或者是被所谓的情人骗来的。小元宝原来是国民党七十一师的一个旅长的小老婆,部队在碛口驻了些日子,在仓惶撤走时,就把她丢下了。这女人大烟瘾十足,迫于生计,只好靠卖淫来维持生活。小元宝越来越瘦小,已完全失去当初的姿色,沦为“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境况,对人生彻底绝望,终于在一天夜里悬梁自尽了。

另一部分是逼良为娼的。这个“逼”字除社会原因外,有他“逼”与自“逼”。当时社会腐败,吸毒成风,一旦成瘾,不可自拔,何等丑事,无所畏惧。“中南银行”的丈夫早夭,公公和婆婆都是洋烟鬼,就将其带到碛口,逼良为娼,以供他们苟延残喘。再如“老法币”,据说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媳妇,只因肚子常痛,吸了几次大烟,不觉就吸起了瘾。家里无力支付她的这笔开支,自己就把自己逼上了卖身的地步。这女人在碛口也没有唱“红戏”,一天早上,有人有黄河岸边发现了一双红鞋,“老法币”也从此消失了,人们猜想她跳了黄河。

教育、改造妓女

我出生于碛口西头村的一个殷实人家,在高小读书期间(1938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学校毕业后,我先在牺盟会里搞党的秘密活动,“晋西事变”后,我担任了离石县第七区区长。区政府驻碛口“当铺院”。因我是本地人,情况比较熟,虽然当时我才17岁,但工作做得还不错。

教育改造妓女,这可是一件细致而复杂的工作。记得当时三地委领导到碛口检查工作,听说这地方还有妓女,很为惊讶,就让区妇救会主任王桂兰(孟门人)作了专题汇报。不到半月,离石县政府也派人来帮助教育、改造妓女。

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我们专门成立了军民联合稽查处,由李丕旺(柳林李家 村人)担任主任。区妇救会主任王桂兰担任副主任。碛口镇公所也成立了相应的组织,记得有镇公所武委会主任高应全,“群众社”主任冯善积,还有西头村民兵李玉玺、李仁俊、陈三儿等。

我们这次教育、改造妓女工作,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是摸清底子,组织学习,人人诉苦,激发阶级感情。我们每天把她们集中在区政府院子里,学习文件,讲述党的解放妇女的政策。妇救会的同志还与她们谈心,与她们交朋友。当谈到“你们也是我们的阶级姐妹”时,她们感动得哭了,她们哭诉吃人的旧社会,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高玉英绰号“洋学生”,因来碛口时穿一身学生服而得名。在控诉会上,她声泪俱下地说:“我叫高玉英,离石城里人。日本鬼子占了离石后,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都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我也被鬼子兵奸污,后来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这笔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说到这儿,她忽然扭身,双膝跪在正参加会的一位八路军副排长面前说:“长官,我已经成了个坏女人,谁也不要我。听说八路军就是救穷人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把我收下吧!我也要打日本,我也要为亲人报仇!”后来,高玉英真的参加了八路军,当了一名卫生员。南下时,她和那位副排长结了婚,全国解放后还回过故里,这是后话。再说“金圪 ”、“活韭菜”等十多个吸毒的女人,通过教育,思想确实有了很大进步,但禁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后只得把她们关起来,集中戒毒。

第二步是学习纺棉技术,自强自立,争做自食其力的新型劳动者。政府发给她们每人一架纺花车,开始时规定每天纺一两棉花,后来增加到二两。这些女人过惯了游手好闲的生活,安下心来让其劳动,有些就受不了。这时,我们从索达干请来劳动英雄刘能林,让其讲授纺棉技术,并言传声教地感化她们。刘能林8岁开始学纺线,12岁时学会织布,14岁时嫁到本村。她自小热爱劳动,一天能纺半斤棉花。刘的英雄事迹,对这些人也有很大感化。后来,秋香则、贾麦莲、阎秀兰等人也能踏下心来,每天纺棉三四两。

在教育、改造妓女的同时,我们的军民稽查队每天晚上出动巡逻。一天夜里,民兵们抓到一对嫖宿的,第二天就游街示众。这一举动本想以正压邪,教育大家,谁知由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家,有些妓女手头确实没有多余钱,时间一长,连生活也无法维持了。一天晚上,一下就跑了十几个。

我们根据这一情况,对留下来的及时给予赈济,并劝其找个合适的男人成家。这时,离碛口不远的陕北胖牛沟有个兵工厂,我们就把她们中的大部分送到那里参加了革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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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玉番 王洪廷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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