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刊年度图片,2024年2月冰岛火山岩浆穿过公路。图自:AP
核心提要
1. 为什么在“超级大选年”,稳定运作多年的政治格局说变就纷纷大变?选民并非对“疯言疯语”的极端民粹主义者说“是”,而是对托付多年的传统主流政客们说“不”。毕竟新冠疫情后遗症未消,安全危机加剧供应链动荡,“滞胀”困境注定老牌政客怎么做都是“两头堵”。
2. 为什么2024年陷入了“安全赤字”的滚雪球?以哈冲突扩大、俄乌战场出现战略导弹,都是脱轨失序的又一个可怕信号。何况还有叙利亚变局、苏丹内战、西非冲突大乱局,陷入了战争越升级、安全管控能力越弱的恶性循环。加上特朗普2.0时代在即,“美国优先”的底层逻辑更有可能实现的不是一天之内停战,而是外部压力骤变令冲突形势复杂化,乃至变相鼓励冲突方更加肆无忌惮。
3. 为什么人类历史发展至今,“脱轨”反而变成了一种常态?据统计,全球经济正处于30年来最疲软的时期,全球60%的经济体增长水平明显低于2010年代,受到影响的人口超过全球80%。从个人到国家最原始、最深层的安全感缺失被无限放大,而重建耐心困难重重。但作者认为,人类的未来不会无法避免地重蹈“共同毁灭”的历史,只有意识到问题的难解甚至无解,才可能打破傲慢与偏见,共同摸索新的前行轨道。
作者| 国际政治专栏作家、中国翻译协会会员 胡毓堃
编辑|侯逸超 王诗韵
世界即将告别2024年。回顾过去12个月风云变幻的国际政治,相信不少人都百感交集。
这一年笔者就全球6大洲39个国家和地区的动态写了56篇文章。虽不足以勾勒2024年国际社会的全貌,可重读那些熟悉的书写记录时,严峻现实的沉重感已压在心头。有限的思考与感悟,反令自己更难读懂复杂世界的未知前路。
仅2024年最后1月,从韩国到叙利亚,再到法国、德国、加拿大,突发新闻接二连三,竟能与25年前黑土大叔春晚首秀的诗朗诵如出一辙:“国外比较乱套,成天勾心斗角;今天内阁下台,明天首相被炒;闹完金融危机,又要弹劾领导……”
加上1分钟前白云大妈那句“海湾那旮沓挺闹心,美英合伙欺负人”,无论当年观众基于何种原因忍俊不禁,放在25年后却产生了奇特的反响。
1999年春晚经典小品《昨天今天明天》。图源网络
不缺看点的“超级大选年”,远不足以盘点2024年的世界全部面貌:供应链波动、经济低迷消磨民众耐心;不仅特朗普卷土重来,极端与激进声音走向主流;权力与利益之争持续冲击底线,战火延宕的程度多年罕见,为和平奔走的世纪老人却告别世界……
和平与发展还是主旋律吗?不可逆转的气候变化之下,人类共存的难题依旧。巴黎奥运一度唤起团结和希望,可我们还在原有的轨道上吗?
《时代》周刊年度图片,西班牙瓦伦西亚,艺术家描绘了烟雾掩盖的和平鸽形象。图自:Reuters
“超级大选年”为激变搭台
据笔者不完全统计,2024年6大洲至少72个国家和地区举行大选(此外少数国家同期举行修宪公投),包括安理会4个常任理事国(美俄英法)、4个G7国家+欧盟、半数G20国家——无论看数量还是分量,“超级大选年”名副其实。
▎据统计,2024年全球有超过70个国家和地区举行选举。
这一年,全球四分之一人口(约20亿人)前往投票箱投下自己的选票。每逢计票结果出炉,便给国际社会投下一颗震撼弹。而2024之所以尤为特别,其间各路国际媒体新闻报道的标题便可见一斑:
《选举之年——2024年是民主最大的考验吗?》(卡塔尔半岛电视台,1月4日)
《今年将见证比以往都多的选举。但不要称之为民主的胜利》(美国NBC,2月20日)
《这个选举年将怎样重塑全球政治?》(英国路透社,7月9日)
《民主党加入2024年的现任者坟墓》(英国金融时报,11月8日)
《“超级选举年”对现任者超级糟糕,因为选民成群结队地惩罚他们》(美联社,11月17日)
《民主党并不孤单——世界各地的执政党都输掉大选》(美国ABC,11月19日)
……
大同小异的标题,显然反映了国际舆论不约而同的直观反应,折射出各国大选那些高度相似的关键词:不受待见的“当权者”、来势汹汹的“(极右/极左)民粹派”、摇摇欲坠的“民主制”……
8年前,首战告捷的特朗普和出乎意料的英国“脱欧”公投,让外界初次感知冲击传统政治轨道的颠覆性力量。8年后,特朗普早已不再独行,世界各地的“特朗普们”分进合击,要么相向而行、要么“殊途同归”,反倒让“主流派”越发担忧被选民边缘化、滑向“非主流”。
继前两年成功将共和党“MAGA”化后,特朗普率共和党在11月5日赢得了自里根和老布什时代以来最大的完全胜利,以致于他能对内罔顾美国政坛任何准则惯例,一次次提出“史上最糟糕的任命”,对外无视国际关系与外交基本礼仪,重提关税威胁、多边“退群”,还单方面宣布把加拿大、墨西哥、巴拿马运河、格陵兰“据为己有”。
大西洋彼岸的英国,几年前还备受唱衰的工党和斯塔默或许很难想象,在保守党糟糕政绩的衬托下,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复刻了布莱尔时代才有的历史性大胜。可同时两大党都深知各自内部的两难选择:面对不断壮大的极端势力,是为了选票而妥协合流、继续让渡话语权,还是冒着版图流失的风险竭力守成?
▎2024年英国大选后,工党领袖斯塔默爵士(左)与夫人珺宁(Grinning Starmer;右)正式入驻唐宁街10号。图源:PA Media
一样的故事在错综复杂的欧洲大陆同步上演。欧洲议会选举,中间派阵营“老三大”党团版图再度缩水,艰难守住多数,但极右翼政党在德、法、意等欧盟大国成为主要赢家,以致于冯德莱恩只能接受极右翼政客首次跻身欧盟领导层,同时小心翼翼限制这股势力的实权,组建“奇怪混搭”但持续右转的欧委会。
然而马克龙的反应是贸然提前举行国民议会选举,结果造就了第五共和国前所未有的权力格局——极左、中间派、极右“三足鼎立”,两头不好的政府三易总理,德高望重的巴尼耶甚至沦为62年来第一个被不信任投票赶下台的总理。
12天后,欧盟另一个核心国德国用同一方式成功弹劾已经分裂的“交通灯”联合政府。两个月后的提前大选,战后75年基民盟和社民党主导的局面即将被极右翼选择党打破,更强硬的右翼政府呼之欲出。早在今年3月,葡萄牙已率先上演此景:“够了”党首次参与“三分天下”,“中左/中右防火墙”今非昔比,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这般激变并非西方专利。 在金砖国家南非和印度,非国大与印人党都失去了多数地位。于是拉马福萨与曾经的对手联合组阁,从而对付他曾经的老领导、比自己更“左”的祖马和“民族之矛”;莫迪同样第一次领导联合政府,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往稍加收敛强势作风。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竟是一个人口不过260万的非洲小国博茨瓦纳——随着“钻石红利”持续锐减,“钻石王国”独立58年后头一回见证政党轮替。
至于“左右对冲”向来激烈的拉美地区,墨西哥从至少60名政客遇刺身亡的血腥竞选,到辛鲍姆胜选后迫不及待力推司法改革、引发司法系统和民间强烈反弹。委内瑞拉的总统大选争议更是延宕至今,地区外交危机、流血冲突、移民外流的伤痕仍在发作。
▎2024年12月3日晚,韩国总统尹锡悦发布戒严令后,许多公民聚集在议会外抗议戒严令。图源:BBC News
回到我们周边,“黑金”丑闻、首相更迭之后,日本老牌执政党自民党的独大格局终究在两个月前的大选中被掀翻;12月3日一出惊诧全球的“首尔之冬”闹剧,其背景无疑是4月10日大选塑造的“朝更小、野更大”议会格局......
几十个国家的选举结果列举不尽,选情现象的共性人尽皆知。只是相比于“是什么”,更值得关切的问题仍是“为什么”——为什么稳定运作多年的政治格局,说变就纷纷大变?
放下“精英的傲慢”,就能看清一点:选民并非对“疯言疯语”的极端民粹主义者说“是”,而是对托付多年的传统主流政客们说“不”。美国大选,民众最关心的是高通胀和非法移民问题,而非大洋彼岸的战争、“大国争霸”或者“民主威胁”。事实上,这两个热词几乎构成今年所有发达国家的竞选主轴。
到了选举时间中的全球南方国家,生活成本飞涨同样是选民不满的主要因素,此外还加上常见的就业艰难、两极分化、贫困率高企、腐败严重等顽疾。那么政府如何为民生纾困?衍生出的财政开支、税收政策又成为朝野政党“攻防战”的主力战场——围绕这个问题,12月法、德、加3个G7国家政府惨遭击溃。
“笨蛋,(问题)是经济!” 32年前,克林顿用如此通俗直白的口号击溃了老布什。32年后,美国皮尤研究中心调查的34个国家,有64%的成年受访者认定本国经济情况糟糕,这一比例在举行大选的受访国家超过七成。毕竟新冠疫情后遗症未消,安全危机加剧供应链动荡,“滞胀”困境注定老牌政客怎么做都是“两头堵”。
▎多数民众对经济和民主制运作不满。图源:Pew Research Center
等2024要过完了,也许还得是拜登终于想明白了:提前度假反倒是不赖的选择。
安全赤字“滚雪球”?
2024开年的第60届慕尼黑安全会议,充斥着“双输”(lose-lose)焦虑,甚至“双输”一词正是《2024年慕尼黑安全报告》的开篇主题。只顾相对得失、无视安全双输,为2024奠定了基调。
如果说选举变天是在明面规则下打破惯例、脱离轨道,那么愈演愈烈的战火冲突就是公开捣毁轨道、甚至要重塑路线规则。2024年国际舞台的另一大主基调,正是令人揪心的“枪炮与弹药齐飞,血泪共废墟一色”。
以哈冲突始于去年10月,但今年战争的时间跨度、交火规模、地域范围、伤亡损害,已经远远超过二战以来任何一场中东战争。加沙地带已从“露天监狱”变成人间惨剧;以色列人质回家之路遥遥无期;寻呼机大规模爆炸,让黎巴嫩乃至全世界惊呼“供应链战争”的可怕;红海袭击不断,震荡着全球航运的信心......
▎叙利亚阿萨德政权倒台后,一男子手举叙利亚反对派旗帜表示庆祝。图源:BBC News
又是12月,叙利亚12天风云突变,不仅终结了54年的阿萨德政权,更为中东局势增添新的变数:武器运输网络梗阻,以色列趁机扩大戈兰高地据点,更加坚决打击“7大敌人”。更不用说哈马斯和真主党领导层一度惨遭“团灭”,“抵抗轴心”德黑兰亦难免袭击。
等到12月17日,哈马斯谈判代表终于在多哈宣布“比以往更加接近”停火协议时,不知各路当事方是否感到这一天来得太晚?超过5万人失去生命、200多万人流离失所,新仇旧怨不断累加,纵有暂时停战,恐难逆转不断扩大的安全赤字。
不容乐观的安全负债,同样适用于欧陆平原上的俄乌战争。作为二战结束后欧洲乃至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国家间战争,其实际伤亡损失完全无法估量。核大国亲自参战,战火前所未有地逼近欧洲心脏地带,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撞击以雅尔塔体系为基础的战后国际政治格局与和平秩序。
11月21日,“榛树”导弹在乌克兰战场首次使用。这款远程弹道导弹很难定义是传统弹头还是核弹头,恰好亮相于普京批准新版核学说法令、显著降低核威慑门槛的两天后。无论虚张声势还是走钢丝的危险游戏,人类战争史上首次在实战中投入战略导弹,开创现代战争新纪元,这就是脱轨失序的又一个可怕信号。
地球同时出现两场二战以来规模最大的地区战争,如此血淋淋的现实足够发出质疑:和平还是世界的主旋律吗?
▎ 2024年11月21日,消防员在乌克兰第聂伯罗市俄罗斯导弹袭击现场救火。图源:美媒
更何况,大规模战争并不只在这两大热点地区进行。非洲大陆上,苏丹内战全面升级,除了“快速支援部队”与政府军南北对峙、四面交火,达尔富尔地方势力乃至反对党组建的武装也加入战局,举国上下已无宁日。在西非萨赫勒地区和刚果(金),更是随着多方势力同时进场,分别形成“政变地带”和冲突大乱局。
诚然,战争与和平总是在时代的动态变化中相互转化,很多时候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换取持久和平。然而安全危机四面爆发的2024年展现出截然相反的恶性循环——战争越升级、安全管控能力越弱、安全负债越大、“铸剑为犁”的希望越渺茫。
原因何在?相比于二战时期,如今全球安全治理、维系和平的大国合作愈发艰难。且不说大国之间比以往更难跨越制度、意识形态、利益冲突的壁垒,特朗普2.0时代在即,“美国优先”的底层逻辑更有可能实现的不是一天之内停战,而是外部压力骤变令冲突形势复杂化,乃至变相鼓励冲突方更加肆无忌惮。
▎ 2024年7月13日, 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的竞选活动中遇刺,他在美国特勤局保镖掩护下起身,向群众举拳示意。
另一方面,大到全球和地区博弈的当事国,小到一国内部地域、族裔、教派、价值观、利益群体不同的政治势力,“零和博弈”的思维重占上风,和平共存、良性博弈的理想状态在这个时代成为不受待见的“异端”。
从事土耳其、中东研究的北京大学历史学教授昝涛曾在回答笔者提问时表示:所谓“文明的冲突”,实质还是利益之争,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各国办好自己的事。怎奈经济“滞胀”时代,国际竞争由“增量之争”几乎变为“存量之争”,办好自己的事尤为艰难,民粹情绪旋即回潮,于是枪口向外、转移矛盾成为当权者的“路径依赖”。
对此,恐怕没有人比在国内深陷囹圄、对外扩大“战火”与“战果”的内塔尼亚胡更深谙此道。不少人备受煎熬的“安全赤字”,是一部分人的“止疼鸦片”。发展的“病灶”一日不除,战争“鸦片”只会让当事方更加依赖上瘾,那么安全负债只有滚雪球那般“利滚利”——这是2024年告诉我们最沉重的一个道理。
“脱轨”时代,何以找回耐心?
没能等到2025,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的百岁人生止于12月29日。这位国际公认的“和平使者”留下了中美建交、《戴维营协议》、军控、关注气候变化等政治遗产,曾为世界带来乐观的希望。
▎当地时间12月29日,美国第39任总统吉米·卡特(Jimmy Carter)在美国东南部佐治亚州家中去世,享年100岁。
回想30年前,一纸《布达佩斯备忘录》的签署,在曾经的冷战中心地带投射了持续和平、共同安全的希望;同一时期《奥斯陆协议》的签署不仅成就了拉宾与阿拉法特同获诺贝尔和平奖,还让世界看到“土地换和平”、两个民族长期共存的曙光;经济生活的“黄金年代”,似乎预示着全球化与共同繁荣将消弭不安的种子......
可此后事态发展方向并不符合预期的“轨迹”。如果说前些年国际恐怖主义与局地冲突还可用“局部问题不改变整体性质”这一说辞来解释,那么2024年世界呈现的面貌,只怕是向我们提醒一个截然相反的事实: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战争与经济停滞才是常态,而今天的“脱轨”或许正是在回归历史发展的常态“轨道”。
世界银行最新的《全球经济展望》告诉我们,全球经济处于30年来最疲软的时期,全球60%的经济体增长水平明显低于2010年代,受到影响的人口超过全球80%。全球经济进入持续性低增长“新常态”,贸易不再成为增长的引擎,金融风险叠加,结果就是世界经济不确定性与地缘政治风险双双急剧上升。
▎世界银行公布的2021-2026(含预测)全球GDP增长情况表格。
各国人民最关切的物质生活处境和向往都不如往昔,民间逐渐失去耐心已是必然,其沸腾效应逐步传导至上层建筑并响亮迸发,仅仅是时间问题。
2024年,连民主制都被更加唱衰了,又何谈“民主和平论”?
归根结底,小到个人、大到国家,我们最原始、最深层的安全感缺失,正在当下时代被无限放大。基于缺乏安全感的本能,选民将选票投给民粹主义者,不只是希望建构屏蔽外来者的高墙,更是他们试图守护自己原有“美好旧时光”生活的绝望一击,除此之外,其实无能为力。
个人没有安全感,或是用选票发声,或是走向街头抗议、冲垮政府(如今年夏天的孟加拉国)。而群体、国家被不安全感笼罩后,其本能选择同样有限、也同样令人熟悉——贸易壁垒、制裁大棒、集体暴力(战争)......
直至各地危机此起彼伏、严重发酵之时,呼唤耐心、呼吁冷静、倡议协商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可此时大家的耐心早已透支甚至负债。信心赛过黄金,而重建耐心比淘到新金矿还要难。
▎2024年2月21日,在加沙地带的拉法,一个儿童透过破碎的窗户向外看。在第五次中东战争后,大量巴勒斯坦难民逃亡加沙地带避难。图源:TIME
这就是为什么回溯历史,越来越多人感觉此时此刻,与两次大战前的世界有几分相像:大国缺乏互信、经济没有共赢,透支和负债的不只是安全。或许巴黎奥运和巴库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难得展现了团结和希望,但别忘了,同样汇聚六大洲国家的1912斯德哥尔摩奥运会和1936柏林奥运会,本身没能阻止两三年后的大战爆发。
不过写到最后,笔者无意以悲观的论调结束2024盘点。
AI算法再高明,登月、探索火星技术再先进,终究改变不了今天80亿人依赖同一个星球、呼吸同一片空气生存的事实。作为一个冷静而不乐观的作者,笔者同样不认为我们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只有走向“共同毁灭”的唯一前路。
毕竟,按黑格尔的论述,人性本能呼唤的是自我保全(安全感)和受认可(尊严),而走向极致的战争和毁灭是反人性的。
发现、汇总不容乐观乃至残酷的现实,不是为了渲染悲观,而是为了避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盲目乐观。看到信心的透支、耐心的缺失,意识到问题的难解甚至无解,才可能打破傲慢与偏见,共同摸索新的前行轨道。
世界在变,不由你我。
2024年过去了,你未必怀念它,但它值得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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