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时间，世界目击了两起严重空难。它们分别发生在动荡的俄罗斯领空和经济发达的韩国，飞机都没有技术故障，灾难来得突然，令人震惊。

先是12月25日，一趟从阿塞拜疆飞往俄罗斯的定期国际客运航班在哈萨克斯坦阿克套附近坠毁，67名机上人员中38人遇难；第二起发生在12月29日，一架载有181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波音737-800客机在韩国务安国际机场坠毁，截至目前，机上除2人生还外，其余179人全部确认遇难。

先看阿塞拜疆航空的这一起。这架客机当时正从阿塞拜疆首都巴库飞往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机长在飞机坠毁前与塔台的录音中表示：“我们的控制系统失效，客舱遭鸟击。”飞机坠毁后，阿塞拜疆航空公司第一时间表示，客机在阿克套附近坠毁的原因可能是“与鸟群相撞”。

然而事件发酵几天后，各相关方的表述开始出现变化。

美国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俄罗斯。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柯比周五说，“我们已经看到一些早期迹象，这些迹象肯定表明，这架飞机可能是被俄罗斯防空系统击落的。”

阿塞拜疆方面也一改之前的鸟击说法。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周六在与普京通话时指出，该客机在俄领空受到“外部物理和技术干扰”，完全失去控制，由于飞行员的勇敢精神和专业素养，飞机才得以降落。阿利耶夫周日最新表示，空难原因是飞机“在俄罗斯境内因遭受来自地面的攻击而受损”。

俄罗斯的表述也很微妙。克里姆林宫周六称，普京对发生在俄罗斯领空的悲剧事件“表示歉意”。普京说，这架客机多次试图在车臣格罗兹尼机场降落，而那时“格罗兹尼、莫兹多克和弗拉季高加索正在遭受乌克兰无人机的袭击，俄罗斯利用防空手段击退了袭击。”俄罗斯航空当局本周早些时候还表示，由于乌克兰的无人机袭击，该地区的局势“非常复杂”。

客机被击落的情况在历史上多次出现。例如2014年，马航MH17航班在乌克兰东部空域巡航时被击落，机上298人全部遇难，当时正在进行顿巴斯战争。再远一些，冷战期间前苏联空军曾击落一架韩国客机，美国曾击落一架伊朗客机。

要彻查阿塞拜疆航班空难，大概还需要时间，但也需要政治勇气和实事求是。如果该航班遭到地面防空系统的攻击，肯定会在飞机残骸中留下痕迹；如果是撞上了飞鸟，它当时应该已经在降落机场的附近。这些都不难最终确定。

相比之下，韩国这起空难的原因既更加简单，也更让人困惑。当地时间周日8时57分左右，务安国际机场控制塔发出警告称，济州航空7C2216航班与鸟群相撞。8时58分左右，该航班机长发出了“Mayday”紧急求救信号。9时左右，飞机试图在跑道着陆。9时3分左右，飞机在起落架没有打开的情况下，以机身着陆，最终撞到机场围栏而爆炸起火。事发客机航司济州航空CEO金利培当天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在坠机碰撞事故发生前，事发客机“没有出现问题的迹象”，韩国媒体还发布了一段据称捕捉到“飞鸟撞机”瞬间的视频。

这起空难暴露出韩国民航方方面面的问题。从常人的认知来说，这架客机撞飞鸟的情况与阿塞拜疆航班疑似遭到的“地面攻击”无法相提并论，但最终酿成的却是只有两人生还、179人遇难的惨剧，有点让人难以接受。韩国是发达国家，民航控制风险的能力应该比较强，飞行员最后时刻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能够把控住？

飞鸟撞机是航空业最悠久的风险之一，国际航空联合会把“飞鸟撞机”列入了A级航空灾难。据国际民航组织统计，全球每年发生此类事件2万多起，但实际酿成惨祸的比例并不高。

撞击力与质量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小小一只飞鸟对飞机的撞击可以产生巨大的破坏力。比如，一只重100克的麻雀撞上时速400公里的飞机，可以瞬间产生2吨的冲击力，不亚于被一颗炮弹打击的效果。鸟类如果被发动机吸入，通常情况下，现代商用飞机可以凭借另一台完好的发动机完成至少2小时的飞行，但如果两台发动机同时受损，飞机只能依靠滑翔和控制能力迫降。

飞鸟这么有破坏力，反飞鸟撞机的措施也十分发达，遗憾的是，韩国务安国际机场的驱鸟显然没有做到位。一个繁忙的大型客机机场需要用稻草人、声波、草坪液体、光照等多种方式驱鸟，务安国际机场却在降落航线上出现致命的鸟群，这很不应该。务安国际机场的应急预案也显然不足，没有消防车跟着飞机跑，也没有在跑道上提前洒水做准备。

从韩国这起空难的相关视频中可以看到，飞机的起落架没有放下，飞行员很难控制方向。这究竟是由于鸟击造成故障，还是与飞行员的操作有关，是需要调查确认的。在遭到飞鸟袭击情况下操控飞机，这应是飞行员的基本功。另外，一位匿名的资深机长分析说，正常来讲，跑道的延伸线上应有一道安全道，专门为了防止飞机冲出跑道太远，而务安国际机场的跑道尽头却是一堵围墙，这种机场设计也带来很大安全隐患。总之，飞鸟撞机这么寻常的隐患却造成如此严重的灾难，这是不应该的，大概也由多因导致。

除了这两起空难，周末还有两起突发事件。当地时间周六，一架飞抵加拿大哈利法克斯机场的飞机“硬着陆”后在跑道滑行期间起火；也是周六，荷兰皇家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800客机在起飞后不久发生液压故障，降落时冲出跑道。这两起事故目前都还没有人员伤亡报告。

虽然这些事件相互没有关联，还是让人有不可思议之感。航空的空难以及事故如此集中，非常少见。在世界范围内，民航的安全性是在下降吗？虽然空难和事故有不同原因，但是避险措施本应更加丰富且牢固。这几起事故分别提升了人们对战区的警惕，以及对飞机老损和飞行员素质可靠性的担心，围绕民航的避险和应急预案看来需要做得更加缜密。

最后，祝愿全世界的天空更安全，所有旅行者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