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敦煌文化在新时代绽放新光彩

【牢记嘱托 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甘肃篇章】

让敦煌文化在新时代绽放新光彩

敦煌研究院党委书记 赵声良

习近平总书记在甘肃视察时强调，要传承好红色基因，加强文化遗产保护，支持敦煌研究院建设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和敦煌学研究高地，建设好长城、长征、黄河国家文化公园，为现代化建设注入强大精神力量。我们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视察甘肃重要讲话和指示精神，紧紧围绕“典范”“高地”建设，大力挖掘敦煌文化价值，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敦煌走向世界，让世界走近敦煌。

　　敦煌文化体现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

敦煌石窟持续一千多年的营建，把中华文明的精神持续地在佛教艺术中体现出来。在每一个时代的石窟艺术中，都从不同的方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和思想意识。

佛教和佛教艺术都是从印度、中亚等地传来的，最初敦煌石窟的营造免不了要学习借鉴外来的艺术。但敦煌是有着深厚中华文化传统的地方，敦煌的艺术家在吸收外来文化的同时，总是要结合自身文化的特点进行改造和创新，使之适应本土文化。敦煌文化发展的一千多年间，每一个朝代、每一个阶段都在不断地创新。从敦煌石窟艺术中明确地反映出不同时代的风格特征。如北朝时期，在吸取印度、犍陀罗等方面影响的同时，又能接受中原甚至南方的艺术风格，并努力创造本土的风格样式；隋唐时期是文化艺术鼎盛的时代，艺术家辈出，同时期往往有不同的艺术风格争奇斗艳。从十六国北朝到元代一千多年间，各时代的艺术风格又往往与当时一些著名画家所创作的风格相关联，反映了敦煌与中原内地的密切联系。我们今天通过敦煌文化可以感受到千百年来不同时代的社会风情、艺术风格和审美精神，可以说创新精神是推动敦煌艺术持续发展的强大动力。

在敦煌文化中，可以看出中华文明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共建的。从藏经洞发现的敦煌文献中，不仅有汉文文献，还有大量的少数民族文字的文献，如吐蕃文、回鹘文、于阗文、西夏文等，在敦煌壁画供养人画像中，不仅有汉族人物，还有鲜卑族、吐蕃族、蒙古族、回鹘族等少数民族人物形象，可见敦煌文化自古以来就是汉族和广大少数民族人民一起共建与发展的，这一点生动地体现了中华文明的统一性特征。

包容性是在敦煌文化中体现最广泛的特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具有突出的包容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取向，决定了中国各宗教信仰多元并存的和谐格局，决定了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佛教本来是外来的宗教，佛教艺术也是从印度传来的，但是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佛教逐渐在与中华文明的互动中，与中华文化相融合，形成了中国式的佛教。到了隋唐时期，中国特色的佛教大体就形成了，佛教文化也逐渐成为中华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敦煌艺术中，不仅可以看到古代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人物形象和社会生活内容，而且从不同时代的石窟艺术中，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分别来自古印度马图拉风格、笈多风格、中亚犍陀罗风格、古希腊罗马风格等外来的艺术风格，同时也可看到中国新疆（龟兹、于阗）风格、中国南方风格、中原风格等的壁画和彩塑艺术。文化的包容性，使敦煌艺术的创造者们不断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为那个时代创造新的艺术。

敦煌文化的包容性还在于：不仅仅有佛教，还有众多的其他宗教文化同样在敦煌发展。在藏经洞出土文献中，可以看到道教、祆教、摩尼教、景教等多种宗教文化的资料，表明古代曾经活跃在敦煌的多种宗教信仰。从语言文字方面，还有来自域外的梵文、粟特文、吐火罗文等方面文献。

中华文明走向世界一直就是以和平交往的形式，进行平等的交流互鉴，共同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作出贡献。从汉朝到唐朝丝绸之路经济文化的繁荣，正是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和平交往的见证。敦煌曾经是中国西部边陲的重要都市，很多来自古代中亚、西亚、印度等地的商人、僧侣、文人都曾在敦煌生活过，并留下了相关的文献和文物。在佛教的发展中，以法显、玄奘等为代表的历代高僧，不畏艰险，万里迢迢到中亚和印度取经，并把中国文化传播到国外，他们就是和平使者。敦煌藏经洞发现来自中亚、西亚和印度的文书，在莫高窟周边，也出土了叙利亚文的《圣经》和景教的十字架。敦煌文献中也记载了关于从波斯、粟特、印度等地来到敦煌的外国人的行踪。反映了古代丝绸之路上中国与外国进行的和平交往历程。

总之，敦煌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代表，敦煌的文化遗存（包括壁画、彩塑及其他文物）则从具体案例生动地诠释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

　　敦煌文化与文明交流互鉴

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即今第17窟）被发现，从中出土了大量的佛教经卷、社会历史文书、刺绣、绢画等文物5万余件。当时清政府疏于管理，致使大量的文物流失国外，散存于英、法、俄、日等国家。由于这些文献在人类文明史上的重要价值，引起了海外学者的高度重视，众多的学者开始研究这些文献，并进一步研究敦煌石窟相关内容，形成了一门世界性的学科——敦煌学。

敦煌学一产生就具有国际性。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今天，世界上有二十多个国家都有学者在进行敦煌学和相关领域的研究。散存于各国的文献和艺术品也相继被整理出版。敦煌学也成为中外学者相互交流的重要内容。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我们将秉承这一精神，推动世界范围内的敦煌学向前发展。

敦煌研究院的前身是成立于1944年的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八十年来，经过几代学者的不断努力，在敦煌文物保护、敦煌学研究和敦煌文化的传播弘扬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就。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敦煌研究院广泛开展与国际学术机构合作保护研究敦煌石窟，先后与美国盖蒂研究所、日本东京文化财研究所、东京艺术大学、美国西北大学、英国伦敦大学考特尔学院、法国远东学院等大学和研究机构进行合作研究。从洞窟内部壁画彩塑的病害治理到窟外环境的监测与保护，以及大面积的治沙工程，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以敦煌文献和石窟为中心的学术研究中，也加强了交流与合作，持续推动世界范围内敦煌学的研究。本世纪以来，敦煌石窟的保护工作由抢救性保护进入了预防性保护阶段。在长期的中外合作研究中，我们形成了保护、管理文化遗产的新理念。莫高窟的保护研究项目有的还得到联合国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表扬，并作为好的经验推广。

近年来，我们也把目光投入“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我们先后派遣学术考察小组到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伊朗、阿富汗、柬埔寨等国进行学术考察，并努力与当地学术机构建立交流与合作。我们先后与吉尔吉斯斯坦、阿富汗、印度、柬埔寨等国的文化遗产管理部门和学术机构签署了合作备忘录，将利用我们文物研究和保护科技的成果，与当地机构合作进行当地文化遗产的保护、研究工作。

对外展览是弘扬传播敦煌文化的重要手段。八十年来，敦煌研究院在国内外举办各类展览200多次（其中在国外50余次）。博大精深的敦煌艺术引起了国内外民众的赞赏和喜爱，我们将继续与国内外博物馆等机构进行合作举办敦煌艺术展览，把以敦煌艺术为代表的中国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国。

从20世纪90年代起，为了能够永久保护敦煌石窟的文化信息，敦煌研究院大力开展敦煌石窟数字化建设，取得了显著成绩，建立了一支文物数字化科研队伍，使敦煌艺术的信息通过数字化技术永久保存、永续利用成为可能。在此基础上，建成为游客服务的数字展示中心，通过数字电影更清晰更完整地展示敦煌艺术，同时又缩短了游客进洞窟的时间，极大地缓解了文物保护与旅游开放的矛盾。通过敦煌数字化的资源，我们利用网络和各种新媒体手段广泛宣传敦煌艺术，在网上公布了30个洞窟的高清图像，近年又上线了“数字藏经洞”。今后，我们将与英、法、俄等国收藏有敦煌文物的相关机构合作，通过数字化的方式，逐步实现敦煌文化资源全球共享。我们还采用动漫等形式制作各类视频，在世界范围内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

八十年传承弘扬敦煌文化的实践，使我们深深认识到，以敦煌艺术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本身包含着极其丰富的内涵，我们要努力挖掘其文化价值，把它放在人类文化的大环境中，从中看到中华文化千百年来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以及对人类文明的巨大贡献。在国际交往中，一方面要宣传中华传统文化中开放平等、包容互鉴的精神，使外国朋友体会中华文化艺术之美，以及对人类文明作出的巨大贡献。另一方面要展示我们今天对传统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研究成果，提高我们在世界文化领域的话语权。同时，团结各国的学者和我们共同研究，推动人类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开放、研究与合作，推动敦煌文化走向世界，传播中国声音，为人类文明的进步贡献力量。

责任编辑：陈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