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没了，赖清德稳了？台湾青年可不这么想

▎ 柯文哲（中）在民众党立委黄国昌（右）的陪同下步出法院。图源台媒

编者按

8月31日晚，柯文哲因陷政治献金假帐风暴与京华城图利一案被捕，两日后被释放，他称“两天内遭受压迫与凌虐”。台媒对此评价 “柯文哲一案是给赖清德的大礼”。赖清德上任三个月内，前桃园市长郑文灿、国民党议员应晓薇等政客接连被收押。为什么说这是送给赖清德的大礼？两岸友好的力量会受到影响吗？《凤凰大参考》特邀两岸资深媒体人郭雪筠解读此次事件，以飨读者。

核心提要

1. 赖清德上任三个月内频繁出手，“青鸟行动”抗议、“蔡英文亲信”郑文灿遭收押、民进党立委林宜瑾被搜查、国民党议员应晓薇涉嫌受贿等事件接连发生。他的“扫射”行为，在百日内为自己搏了一个“查贪打贪，铁面无私”的名声。

2. 在今年五、六月时舆论对民众党相对友好的声音，如今已几乎不见。民众党不仅支持率下降，柯文哲此次出事也体现台湾立法机构内“蓝白联手”情况的动摇。若民众党持续式微、国民党又无法起到凝聚作用，那么蓝营期望的“赖清德受制于立法机构”的局面，可能会逐渐消失。

3. 柯文哲虽然跌落神坛，但其所代表的、不认可民进党“极端反中”的务实力量仍在。最具体的案例是，如今民进党全力推动的“青鸟运动”较之昔日的“太阳花运动”差出十万八千里。另外，在奥运期间，不少台湾网民对全红婵有正面评价；在近期，《黑神话：悟空》在台湾游戏玩家之间也很爆火。若有蓝绿之外的第三选项，一部分年轻人就会考虑转向。

作者丨两岸资深媒体人 郭雪筠

编译 丨侯逸超 纪琬琦

柯文哲没了，赖清德稳了？

8月31日晚上，台北地检署依违背职务收贿及图利罪等，将民众党主席柯文哲声押禁见。此前柯文哲已经深陷政治献金假帐风暴，如今加上京华城图利一案，从在年初的大选获得369万选民支持，到被戴上手铐，也就半年多。

（简要科普：京华城是台北市知名购物商场，其商场容积率在柯文哲任内暴涨，因此柯文哲被质疑为图利业者。）

▎ 柯文哲获释消息传出，法院外其支持者欢呼。图源：联合新闻网

在台湾年轻人较多的论坛上，“是否是政治阴谋”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派争执，台湾“美丽岛电子报”8月26日公布的民调显示，台湾民众对民众党的不满意度高达65.3%，是2019年民众党创党以来的新高。

民众党与柯文哲本人的光环高度捆绑，柯文哲的支持者被称呼为“小草”。“我们是小草，要成为疾风劲草”曾是民众党的宣传，民众党的支持者曾自诩是“民主小草”、是在蓝绿两大党成为利益集团后能监督的力量。

如今，在“柯文哲图利业者”的声量下，这样的道德光环已经不在，“柯文哲一案是给赖清德的大礼”——这是台湾媒体的评价。

赖清德上任三个月，出了多少事情？

就在柯文哲被声押的前几日，被控涉嫌收贿的前海基会董事长郑文灿被裁定以2800万元新台币交保，记者们守在桃园地方法院等待郑文灿露面，几小时后各大台媒给出的形容是，“其面容憔悴，目测少了10公斤”。

赖清德上任三个月，郑文灿清减了20斤，且这短短的一百天，台湾政坛几乎天天热闹。

首先是5月20日后，由于国民党和民众党一同推动的改革法案通过，三党立委在立法机构内打成一团，绿营更出动民间团体发起名为“青鸟行动”之抗议。“青鸟”这把火，一直烧到六月中旬。

7月11日，前桃园市长、被视为“蔡英文亲信”的郑文灿遭收押。8月19日，前新竹市长高虹安（也是民众党唯一的地方县市首长）因诈领助理费，遭一审重判7年。8月21日，民进党立委林宜瑾因涉嫌诈领助理费而遭搜查，而林宜瑾被视为是赖清德的“子弟兵”。8月29日，国民党议员应晓薇因涉嫌京华城收贿一案遭收押。

▎ 郑文灿28日离开桃园地方法院。图源：环球网

8月31日，柯文哲遭检方收押。柯文哲呼喊是政治迫害，但这一说法就连许多曾经的“小草”都不买单。

赖清德上任后这一连串“扫射”的对象，包含蔡英文的人马、国民党与民众党等“政敌”，也包含赖清德自己的亲信。不管有没有内幕，赖清德都为自己的上任百日，在台湾舆论场，搏了一个“查贪打贪，铁面无私”之名声。

台湾舆论从一开始的政治联想，到后来已经数不过来、只剩“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评价。

民众党的支持者，本就多为“跟着舆论跑”的年轻人，“死忠支持者”的人数远不及国民党与民进党，五、六月时舆论对民众党相对友好的声音不少见，如今已几乎不见。

柯文哲出事，短时间可见的是立法机构内“蓝白联手”的情况动摇，若民众党持续式微、国民党又无法起到凝聚作用，原先蓝营期望的“赖清德受制于立法机构”之局面，也就不存在了。

赖清德，高枕无忧？

赖清德是否高枕无忧，要回过头来看——柯文哲现象何以出现？

说穿了，就是年轻人有“投不下国民党，而民进党也让人失望”之需求。若今天蓝绿对决，多数年轻人会选择民进党；但今天若有第三选项，一部分年轻人就会考虑转向。

最具体的案例是，在民进党、在赖清德的全力支持下，“青鸟行动”的能量，相比昔日的“太阳花”，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在台湾的论坛上“青鸟”一词已经偏向负面与嘲讽。

在奥运期间，不少台湾网民对全红婵有正面评价；在近期，《黑神话：悟空》在台湾游戏玩家之间爆火。两个案例意味着台湾年轻人对民进党操作的“极端反中”，并不买单。

▎ 台湾《中国时报》对游戏《黑神话：悟空》的报道

在台湾社会，“不想被统一”是共识、“刷抖音”是共识、“想玩悟空”也是许多人的共识。多数台湾人对大陆的事物并不会全盘否定，对“政治上的中国”与“生活中的中国”存在不同态度与接受度，而赖清德的“反中”色彩过重，当台湾年轻人对中国大陆有“务实需求”的时候，民进党的反应往往显得老气、不讨喜、跟不上时代。

这样的“老”，以前能给柯文哲找到缝隙、凝聚一票“不喜欢这些年民进党塑造的政治正确”之年轻人，以后也未尝不可。

柯文哲曾被捧上神坛，是因为许多人对民进党制定的“主流政治正确”已厌倦，是因为柯文哲能讲出许多人想讲、但碍于氛围“不太敢讲”的话。

柯文哲跌落神坛，但人们的喜新厌旧、人们对“寻找蓝绿之外、第三势力新共主”的需求，并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