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大换囚惊动拜登普京，藏着哪些信息？

【文/观察者网 熊超然】当地时间8月1日，有四名美国公民从俄罗斯获释回国，美国总统拜登对他们的回归表示欢迎，并称这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最复杂的囚犯交换行动之一。

据美国“政客新闻网”报道，拜登当天晚间在白宫宴会厅发表讲话时说：“现在他们的残酷磨难已经结束，他们自由了。这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解脱。”而这些获释囚犯的家人，则站在拜登的两侧。

获释美国人中包括了《华尔街日报》记者埃文·格尔什科维奇（Evan Gershkovich）和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保罗·惠兰（Paul Whelan）。格尔什科维奇因间谍罪在俄罗斯被关押了一年多，近期刚刚被判处16年监禁，而惠兰则在2018年就因间谍罪被捕。

路透社此前披露，此次“换囚”不止涉及美俄两国，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等多家美媒称，此次共涉及七个国家和24名囚犯，而“今日俄罗斯”（RT）则称，涉及的囚犯共计26人，含一对夫妇的两名未成年子女。对于这一次被美方形容为是“自冷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换囚行动”，拜登也向多个盟友在其中参与并提供帮助表示感谢。

报道认为，这是拜登在离任前不到六个月取得重大外交成就和外交遗产的决定性时刻。在距离美国总统大选投票日不到100天之时，“换囚”也已经影响到了竞选活动。

当地时间8月1日，美国总统拜登在白宫就美俄“换囚”发表讲话。美联社

CNN称，美俄的囚犯交换问题，只是困扰拜登总统任期的多个外交政策困境之一，此外还包括俄乌冲突和巴以冲突这两大“烫手山芋”。而当拜登上个月最终决定退选并宣布支持副总统哈里斯竞选时，他曾承诺要在剩下的六个月任期内继续努力解决所有这些问题。此次“换囚”，就是拜登说出此言后的首次重大外交政策行动。

“政客新闻网”称，在拜登任期内的大部分时间里，美俄之间的谈判断断续续，拜登并没有成功让这些美国人获释。如今，拜登透露，数个盟友最终参与到了这些“换囚协议”当中。

“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协议是外交和友谊的壮举。”拜登此言，毫不掩饰地抨击了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以及其他主张孤立主义的共和党人。“对任何质疑盟友是否重要的人来说，它们（盟友）确实重要。”

此次交换的24名（或26名）囚犯，被关押在五个国家，其中德国被认为作出了“关键性决定”，释放了瓦迪姆·克拉西科夫（Vadim Krasikov），他是一名俄罗斯人，此前因被判谋杀罪在德国服刑。

8月1日发表讲话时，拜登赞扬了帮助达成协议的美国盟友，他承认德国作出了“重大让步”，为被俄罗斯关押的4名美国人和12名德国人获释作出了必要的努力。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告诉记者，拜登当天还将亲自感谢德国、波兰、斯洛文尼亚、挪威和土耳其这五国的领导人。

涉嫌“试图获取军事机密”的《华尔街日报》驻莫斯科分社记者格尔什科维奇路透社

拜登承认，作为“换囚协议”中的一部分，美国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其中包括释放除克拉西科夫以外的七名俄罗斯人。此外，虽然他表示，希望此次协议能改善美国与俄罗斯的关系，但他几乎没有给出任何美俄关系可能会改善的迹象。

“我不需要与普京交谈。”当被问及他现在是否愿意直接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交谈时，拜登补充说，其政府将继续建议人们不要去某些国家，以避免需要更多的“换囚”。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5月，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表示，他将利用自己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关系，让美国公民、《华尔街日报》记者格尔什科维奇从俄罗斯监狱中获释。

“被俄罗斯拘押的《华尔街日报》记者埃文·格尔什科维奇将在（11月5日美国总统）大选后立即获释，但肯定是在我上任之前。他会安全回家，和家人在一起。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将为我这样做，但不会为其他任何人这样做，我们将不会付出任何代价！”特朗普当时在社交媒体上写道。

CNN认为，此次实现“换囚”，为拜登（虽已退选）和哈里斯的总统竞选注入了新的动力。一名白宫官员还告诉CNN，哈里斯在让德国参与“换囚”一事的外交努力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年2月参加慕尼黑安全会议时，哈里斯曾在与德国总理朔尔茨会晤后要求工作人员离开房间，据称她在后来的私人谈话中向朔尔茨施压并强调，释放克拉西科夫对于“换囚协议”至关重要，他是俄罗斯想要的“最大一条鱼”。

拜登吹嘘称：“我的政府已经将70多名在国外被错误拘留或扣为人质的美国人带回家，其中许多人是在我上任之前就已经被扣留的。”

特朗普此前声称，自己将会在“不放弃任何东西的情况下”确保囚犯获释。而当后来被问及对此说法的看法时，拜登则反问：“那他当总统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做？”

当地时间2024年8月1日，土耳其安卡拉，土耳其国家情报机构组织进行换囚行动。澎湃影像

根据路透社、俄新社、RT等媒体当地时间7月31日的报道，此前就已经有大量迹象表明，俄罗斯与欧美间的大规模囚犯交换当时正在进行。包括航班追踪应用程序发现了在2022年曾用于俄美就交换囚犯的飞机出现、美俄双方一些被关押者被告知要突然转移，或在监狱数据库系统中突然消失等等。

不过，这种囚犯交换通常都是保密的，克里姆林宫方面和俄罗斯驻美国大使馆拒绝透露有关“换囚”的消息，西方国家也没有发表评论。

据报道，在此之前，自冷战以来最大规模的囚犯交换发生在2010年，总共涉及14人。而上一次美俄两国交换囚犯是在2022年12月，当时俄方用涉嫌在俄走私毒品而被捕的美国女子篮球运动员布莱妮·格林娜（Brittney Griner），同美方交换了俄罗斯商人维克多·布特（Viktor Bout）。

据RT的说法，美国和俄罗斯此次共交换了26名被关押在几个国家的囚犯，这是现代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此类囚犯交换，“换囚”是在当地时间8月1日下午于土耳其进行的。

其中，《华尔街日报》记者格尔什科维奇和俄罗斯情报人员克拉西科夫是“换囚名单”上最突出的两个名字。俄罗斯有10人获释，而另外16人则返回了西方，其中12人返回德国，4人返回美国。

报道称，这次“换囚”行动，比美俄两国上一次交换囚犯的涉及人数要多得多，也和1985年的一次“换囚”数量相当。

1985年，‌冷战期间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间谍交换事件，‌当时25名被控在东德和波兰活动的美国间谍获释，‌美国相应释放了4人，‌包括波兰著名间谍马里安·扎哈尔斯基和三名苏联间谍。‌这也是冷战时期规模最大的间谍交换事件之一。‌

从俄罗斯获释的西方人员

1.《华尔街日报》记者埃文·格什科维奇（Evan Gershkovich），于7月初被判犯有间谍罪，并被判处16年监禁。去年3月，这名32岁的男子在叶卡捷琳堡向俄罗斯主要坦克和装甲车制造商乌拉尔车辆厂（Uralvagonzavod）搜集机密信息时，被“当场抓获”。

2.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保罗·惠兰（Paul Whelan），于2018年12月在莫斯科大都会酒店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拘捕。2020年，他被判处16年监禁。这位54岁的美国、英国、爱尔兰、加拿大公民，最近敦促华盛顿方面“用俄罗斯官员填满关塔那摩湾，逮捕俄罗斯间谍”，以确保他获释。

3.德国公民里科·克里格（Rico Krieger）是在白俄罗斯被判处死刑的西方人，他于当地时间7月30日被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总统赦免。7月初，明斯克一家法院裁定这名29岁男子犯有六项刑事罪名，包括“雇佣军活动”和“恐怖主义行为”，罪名是代表乌克兰情报机构在铁路线上引爆炸药。

4.弗拉基米尔·卡拉-穆尔扎（Vladimir Kara-Murza）拥有俄罗斯和英国的双重国籍。2023年，他因叛国罪和其他指控被判处在最高安全级别监狱服刑25年。卡拉-穆尔扎指责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犯下战争罪，并担任总部位于华盛顿、一家由美国资助的基金会的副主席，致力于推动莫斯科的“政权更迭”。他是已故俄罗斯反对派政治人士鲍里斯·涅姆佐夫的门徒，也是流亡的前寡头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的亲密伙伴。

5.前莫斯科市议员伊利亚·亚辛（Ilya Yashin）因散布有关俄罗斯军方的虚假信息，被指定为外国特工，并于2022年被判处8.5年监禁。

6.凯文·里克（Kevin Leak）是俄罗斯有史以来被判叛国罪的最年轻者。这名19岁的德俄双重国籍人士，去年12月被判处四年监禁。当地时间7月30日，他的母亲告诉媒体，她所送出的食物无法送达至儿子所在监狱，因为该监狱“已没有此囚犯”。

7.克森尼亚·费德耶娃（Ksenia Fadeyeva），已故俄罗斯反对派活动家阿列克斯·纳瓦尔尼（Alexey Navalny）的非营利组织的前雇员。

8.丽丽娅·尚尼舍娃（Lilia Chanysheva），已故俄罗斯反对派活动家阿列克斯·纳瓦尔尼（Alexey Navalny）的非营利组织的前雇员。

9.瓦迪姆·奥斯塔宁（Vadim Ostanin）纳瓦尔尼一家基金会分支机构的前负责人，于2021年12月被捕，被控经营一个极端主义组织。去年7月，他被判处九年监禁。

10.阿里克桑德拉·斯克其伦克（Aleksandra Skochilenko），来自圣彼得堡的艺术家，于2023年11月因散布有关俄罗斯军队的虚假信息而被定罪。她与一个女权主义团体合作，用指责俄罗斯是“法西斯国家”和用“俄罗斯轰炸乌克兰平民”的信息，替换了超市的价格标签。

11.70岁的奥列格·奥尔洛夫（Oleg Orlov），一家人权非政府组织负责人。2022年，他写了一篇谴责俄乌冲突的文章，指责俄罗斯陷入“法西斯主义”。今年2月，他被判处30个月监禁。

12.安德烈·皮沃瓦罗夫（Andrey Pivovarov），在2021年5月被拘留之前，一直领导着现已被禁止的“开放俄罗斯”运动（Open Russia movement）。2022年7月，他被判处四年监禁。

当地时间2024年8月1日，土耳其安卡拉，土耳其国家情报机构组织进行换囚行动。澎湃影像

13.奥尔苏·库尔玛什娃（Alsu Kurmasheva），于2023年10月在喀山被捕，并被指控是未注册的外国特工，这些指控后来扩大到“散布有关俄罗斯军方的虚假信息”。

14.莫依哲斯（Moyzhes），一名拥有俄罗斯和德国双重国籍的公民，经营着一家为寻求移民德国的俄罗斯人提供服务的公司。他于今年5月被捕，被控叛国罪。

15.迪耶特·德姆里·沃罗宁（Dieter ‘Demuri’ Voronin），于2021年被捕，涉嫌代表德国联邦情报局（BND）向俄罗斯航天国家集团公司（Roscosmos）员工伊万·萨弗洛诺夫（Ivan Safronov）获取有关俄罗斯驻叙利亚军队的机密信息。他拥有德国和俄罗斯双重国籍，在俄罗斯护照上使用的是格鲁吉亚名字。

16.帕里克·舒伊贝尔（Patrick Schoebel），38岁德国公民，今年2月在圣彼得堡被拘留，原因是在他的行李中发现了可食用的大麻零食。他被指控贩毒。

从西方获释的俄罗斯人员

1.瓦迪姆·克拉西科夫（Vadim Krasikov），被认为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间谍，自2020年以来一直被关押在德国。去年，柏林一家法院判处克拉西科夫终身监禁，罪名是2019年在柏林一个公园杀害拥有格鲁吉亚国籍的车臣分离主义分子。据称，德国《明镜周刊》(Der Spiegel)、美国政府资助的网站“Bellingcat”和俄罗斯反对派媒体“The Insider”提供了一些不利于克拉西科夫的证据。

2.阿尔乔姆·杜尔采夫（Artem Dultsev ）和安娜·杜尔采夫（Anna Dultsev），于2022年在斯洛文尼亚被捕，这对夫妇被指控是“潜伏特工”，并假扮成一对在卢布尔雅那经营一家画廊和一家IT公司的阿根廷夫妇，以掩护他们在欧盟各地的情报活动，他们的两名未成年子女也交换行动中。

3.马克西姆·马尔琴科（Maxim Marchenko），今年2月承认了美国联邦政府对他的洗钱和走私指控，他涉嫌将“美国制造的军用级微电子产品运送给俄罗斯的最终用户，非法提供价值数十万美元的受管制技术”。7月17日，他被判处三年监禁。

4.瓦迪姆·科诺先科（Vadim Konoshchenko），于2023年7月被美国当局逮捕。这位48岁的爱沙尼亚居民被指控“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有联系”，并向“莫斯科的战争机器”走私“数十万枚非法弹药”，违反了美国和欧盟对俄罗斯的禁运令。

5.弗拉迪斯拉夫·克柳申（Vladislav Klyushin），于2021年3月在瑞士被捕，并于当年12月被引渡到美国。波士顿一家法院于2023年7月判处这位42岁的商人9年监禁，罪名是“证券欺诈、电信欺诈、未经授权访问计算机以及共谋犯罪”。据称，他参与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黑客交易计划，该计划通过从美国计算机网络窃取的机密公司信息，通过证券交易净赚约9300万美元。”

6.罗曼·塞列兹涅夫（Roman Seleznev），黑客，因多项计算机犯罪指控在美国被判长期监禁。

7.米哈伊尔·米库欣（Mikhail Mikushin），于2022年因涉嫌为俄罗斯从事间谍活动而被捕。这位46岁的学者在挪威特罗姆瑟大学任教，使用的是巴西护照。

8.帕维尔·鲁布佐夫（Pavel Rubtsov），又名巴勃罗·冈萨雷斯（Pablo Gonzalez），因涉嫌从事间谍活动于2022年2月28日在波兰被捕。这位拥有俄罗斯和西班牙双重国籍的人士，自2014年以来一直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为多家西班牙媒体工作，经常报道顿巴斯地区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