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女二代开始接班

接班潮。

作者 王露

最新一位女二代走到台前。

近日，通策医疗发布公告，实控人吕建明卸任董事长，由总经理兼财务总监王毅接任。同时，一位年轻身影出现——吕紫萱出任公司非独立董事。

外界可能不知道，1993年出生的吕紫萱正是通策医疗实控人吕建明之女。她的故事与大多数企业家二代相似，年少时就被父亲送去海外求学，学成归来进入通策医疗旗下公司工作多年。这是她首次位列上市公司高管之列。

悄然间，这一幕正在密集上演。越来越多90后二代开始走到台前，涉足或掌舵百亿甚至千亿市值的上市公司。1998年出生的春立医疗董事长史文玲、李嘉诚的90后孙女李思德参与家族企业……

中国越来越多新一代接过父辈权杖，登场了。

31岁，她刚刚出任高管

一切要从父亲吕建明说起。

1965年，吕建明出生于浙江绍兴新昌县。19岁那年，怀着作家梦的他考入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吕建明在浙江省残联工作了几年。彼时恰逢下海潮，1995年他辞去公职，成立浙江通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摸爬滚打间赚到人生第一桶金。

当中有一段插曲：2005年，吕建明以女儿紫萱之名命名旗下位于西湖深处的度假村项目。他曾接受采访时称“紫萱”在中国文化含义是忘忧草，而女儿的快乐是他最珍贵的事情。

后来从房地产跨界到医疗，源自吕建明的一笔投资。

2006年，杭州口腔医院进行改制，这是当时浙江最大的公立口腔专科医院。吕建明通过旗下公司宝群实业拍下医院100%的股权，成交价为1.02亿元。

而宝群实业已于2004年入主ST中燕。此后经过资产重组，杭州口腔医院被注入上市公司，ST中燕改名为“通策医疗”。很快，42岁的吕建明迎来高光时刻，国内第一家以医疗服务为主业的上市公司诞生了。

除了收购口腔医院外，通策医疗还曾进入辅助生殖和眼科领域。上市十多年，公司市值最高时一度超过千亿元。不过在2021年“种植牙集采”的忧虑中，通策医疗的股价回落，如今市值约为190亿元。

投身商海，吕建明不忘反哺母校。通策医疗在2017年5月浙江大学120周年校庆时宣布，将连续10年共计捐赠2亿元，支持学校学科建设和发展。同时，吕建明个人向母校捐赠了一批珍贵的古树名木。

这场捐赠仪式上，年仅24岁的女儿吕紫萱现身，她曾获得伦敦大学学院经济学学士和计算机科学硕士学历。

2018年后，吕紫萱陆续以通策医疗总裁助理、金融事业部总经理助理等职位出现在通策集团通稿里。此次出任上市公司董事之外，她还任浙江通策控股集团和浙江通策眼科投资管理公司的董事。

至此，这位90后女二代悄然走到台前。

90后创二代开始登场

中国商界正走来一群90后接班人。

还是先从医药行业说起，最新一幕出现在本周。振东制药发布公告称，李安平因个人原因辞去董事长等多项职务，公司董事李昆担任董事长。值得注意的是，李昆正是李安平的儿子。

出生于1990年，李昆本科就读于山西大学，后获得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硕士学位。加入振东制药以来，曾任电商总经理、公司营销总经理、公司副总裁等职位。

另一个为人熟知的“药二代”则来自仁和药业。仁和实控人杨文龙的儿子——杨潇，出生于1990年，32岁正式出任仁和药业董事长前，他一直在公司担任董事和大健康销售总监，更早前还曾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担任博士后工作站管理职务。

不过仁和药业的控股股东为仁和集团，董事长仍为杨文龙，杨潇则是仁和集团副董事长。

史文玲在24岁那年就从父亲史春宝手中接任春立医疗董事长。据《北京商报》报道，这是当时A股最年轻的董事长。资料显示，出生于1998年的史文玲毕业于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曾任职于字节跳动用户增长部门。

新能源领域90后创二代也不遑多让。本月初，赣锋锂业发布公告称，聘任李承霖、王彬担任赣锋锂业副总裁。李承霖正是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李良彬之子。

出生于1996年，李承霖毕业于美国南加州大学经济学专业。从2022年开始，他便加入赣锋锂业，历任公司投资部经理、总裁助理职务。这次职位变动，也被视为培养二代接班人的讯号。

此外，李嘉诚的90后孙女也已涉足家族事业。去年6月，李嘉诚孙女李思德出任长实企业业务发展部经理，还参与了一笔40亿收购案。

1996年出生于中国香港，李思德此前一直在李嘉诚身边长大，后来远赴英国求学。2017年，李思德留学归来。过去几年里，李思德先后进入李嘉诚基金会等家族多个重要企业的董事会，在李嘉诚的安排下，一步步深入家族商业版图之中。

其实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七匹狼周力源、特步丁佳敏、好利来罗昊、华友钴业陈晓军、顺灏股份王钲霖、海川智能郑颖、晨曦航空吴星宇……他们都已经完成接班或者频繁出现在公司重要场合中，逐步实现权力交接。

接班潮

中国企业共同难题

这是当下特有的一幕。

由于中国百强家族企业创始人平均出生年份在1950年代末，创一代们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筚路蓝缕、开创基业，如今他们中的大多数到了60至70左右的岁数。

因此，家族传承摆在越来越多的企业面前。而在中国传统观念里，希望“子承父业”往往是许多企业家的第一选择。

这从香港四大家族可见一斑。李嘉诚、郭得胜、李兆基及郑裕彤陆续退居幕后，无一例外的是，接班人均为家族子孙。

这些二代们往往都被规划了较为一致的成长路径：早年毕业于海外名校，学习金融、管理等经验。学成归来后，进入家族企业从基层做起，流转于各个业务部门，并一步步走向权力中心。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并非每一位二代接班都能平稳度过每一道坎。今年初，美邦服饰发布公告，周成建之女、美邦服饰董事长胡佳佳宣布卸任，周成建重新被提名董事。当企业身处逆境，父亲重新挂帅出山。

麦肯锡的一项调查表明，纵观全球家族企业，英美等西方国家二代的传承率只有30%左右，到了第三代，传承率甚至不足15%。实际上，能顺利完成企业传承的二代只是少数，子女不适合或不愿意接班，堵住了大部分家族企业传承的路。

于是另一种选择出现：将钱交给专业的人来打理，由此实现家族财富代际传承。正如宗庆后曾在采访时表达了一个观点，“中国的民营企业最后会和发达国家一样，二代愿意接班就接班，不愿意接班就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企业。”

晨壹投资曾统计一组数据，未上市的家族企业中，只有15%准备后代接班；已上市的家族企业中一半以上在上市5年内就出现控制权转移。大部分家族企业家都决定在退休前出售企业。今年的一些并购案例中，就有父辈创始人因为难寻接班人，最终决定卖掉公司。

时代车轮滚滚向前，如何完成传承，正在成为中国企业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