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沙战争持续6个月，导致近11万人伤亡，以色列为何失去国际支持？

文/黄喻珊 编辑/漆菲

3.2万人丧生、7.5万人受伤，其中绝大多数是妇女和儿童——

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六个月之际，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发表媒体讲话，敦促以色列切实改变其在加沙的作战方式。“生灵涂炭。对国际人道法的尊重荡然无存。”他直言，许多资深人道主义者明确告诉他，加沙的危机和苦难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4月5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发表媒体讲话，敦促以色列切实改变其在加沙的作战方式。

与此同时，以加沙为中心，冲突向地区乃至全球迅速蔓延扩张:中东局势与国际关系紧张，民众情绪广泛对立，暴力事件在欧洲、美国等地频发。

尽管国际社会普遍呼吁停火，但有效的解决方案仍悬而未决。尤当4月1日，美国慈善组织“世界中央厨房”（World Central Kitchen）的7名工作人员被证实在以军针对加沙中部地区实施的空袭中丧生。此刻距离3月25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立即在斋月实行所有各方均尊重的停火”决议仅仅过去一周。

“世界中央厨房”被以军炸毁的车辆。

短暂的斋月停火决议并未换得片刻的和平。面对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的袭击，以色列的回应是否超过了反击的限度？在这场长达半年、死伤惨重且仍在持续的“反击”中，以色列想要实现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而面对日益增多的国际舆论压力，以色列又将作何回应？

围城下的加沙生灵涂炭

本轮冲突始于去年10月7日哈马斯发起的“阿克萨洪水”行动。当日，哈马斯向以色列境内多个城发射数千枚火箭弹，并派遣地面渗透部队袭击加沙边境处的以色列社区，击杀以色列公民，并劫持约240名人质。

袭击发生数小时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发表公开声明，表示“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了战争”，并宣布以色列进入“战争状态”。随后，以色列国防军对加沙地带哈马斯目标发起代号“铁剑”的行动，出动数十架以军战机轰炸加沙战略性建筑和军事目标，对入侵进行报复。

10月13日，以色列军队空投传单，要求超过100万巴勒斯坦人在进攻之前向南撤离，并表示将把拒绝南迁的加沙居民认定为“恐怖组织同伙”。10月27日，以色列国防军对加沙地带发起大规模地面入侵。11月2日，以军开始围攻加沙城市，封锁持续至今。

加沙战争逐渐从针对哈马斯的报复转向一场针对加沙人民的屠杀。持续的轰炸与地面行动导致严重的人口伤亡。

根据联合国截至4月5日的统计数据，自去年10月7日以来，以色列的袭击已经造成3.25万名巴勒斯坦人丧生（根据哈马斯卫生部的统计，死亡人数超过3.3万），另有超过7.5万人受伤。同时，60%以上的房屋遭到摧毁，170万人被迫流离失所，成千上万的家庭失去了亲人或全家丧生。

加沙局势截至2024年4月5日的最新数据。来源：联合国官网

2月中旬，联合国专家小组谴责以军将非战斗的巴勒斯坦平民作为攻击目标，其中包括寻求庇护的儿童：“据悉，部分遇难者在被以色列军队或其附属部队杀害时，手持白布条。”曾在加沙南部欧洲公立医院工作的医生福齐亚·阿尔维（Fozia Alvi）回忆说，“在我们接收到的孩子中，有些直接被狙击手击中头部与胸部。他们并非战斗人员，只是无辜的小孩。”

2024年2月，福齐亚·阿尔维（Fozia Alvi）正在加沙拉法附近的欧洲医院照顾一名儿童。

近来有报道称，以军一直在几乎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使用人工智能系统来帮助识别可疑的极端分子和目标。古特雷斯对此深感不安，他强调，影响整个家庭的生死攸关的决定不应交由冷冰冰的算法。他说：“多年来，我一直在警告将人工智能武器化和削弱人类机构重要作用的危险。人工智能应被用作一种造福世界的正义的力量，而不是用来在工业层面发动战争，模糊责任。”

以军的打击也给加沙的基础设施与服务造成系统性破坏。今年3月，以色列军队以“清缴哈马斯残余分子”为名，对希法医院（al-Shifa Hospital）进行了历时两周的包围与袭击，将加沙这座最大的医院夷为平地。医院院长表示，希法医院已永久停止服务。

一名妇女坐在希法医院的废墟中。这座加沙最大医院已被夷为平地。

而在去年10月17日，加沙的阿赫利阿拉伯医院（Al-Ahli Arab Hospital）也曾遭到轰炸，当时以方将其归咎为哈马斯的火箭弹。然而，时隔半年，加沙全部36家医院都在以色列的袭击中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从医院到学校，从住宅到耕地，从面包店与面粉厂等粮食基础设施到仓库，加沙的基础设施无一幸免。

同时，长期封锁导致大量救援物资无法进入加沙，成百上千辆载有人道主义援助物资的卡车仍驻留在埃及边境。古特雷斯在3月24日访问埃及时称，加沙南部的拉法口岸、埃及境内的阿里什机场是提供援助的重要动脉，“但这些动脉已经堵塞”。持续存在的援助物资运送障碍正在导致饥荒状况的出现，200万人被迫挨饿。其中，加沙城由于与加沙地带其他地区隔绝，情况更为严重。

巴勒斯坦人包围了向加沙北部运送粮食援助的卡车车队。

根据巴勒斯坦中央统计局的数据，自去年 10 月 7 日以来，以军的行动已导致超过 14350 名儿童死亡。保护儿童国际组织负责人哈立德·卡兹马尔告诉半岛电视台，加沙儿童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自 1948 年大灾难以来，在现代史上前所未有”。该组织称，以军的行为影响了当地“整个儿童权利体系”，例如生命权、生存权、发展权以及其他与健康、教育、水、食物、药品、清洁环境和住房有关的权利。

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3月18日发布的一分报告显示，冲突发生前，在加沙地带北部，5岁以下儿童严重营养不良率为0.8%。然而，数月的冲突之后，5岁以下儿童严重营养不良率高达12.4%至16.5%，三分之一的两岁以下儿童患有急性营养不良。营养不良使人更易患重病，会延缓康复速度，或在感染疾病后死亡。目前，加沙北部至少有27人（其中23名为儿童）死于严重急性营养不良与脱水，最小的婴儿仅有几天大。

加沙三分之一两岁以下儿童患有急性营养不良。

封锁与基础设施的破坏还导致卫生条件的崩溃。清洁水源、女性卫生用品与药品严重缺乏，在联合国巴勒斯坦难民机构近东救济工程处管理的避难所中，平均每486人共用一个厕所。加沙卫生部在3月初的一份声明中表示，医务人员“记录了约一百万例传染病病例”，90%的5岁以下儿童患有一种或多种传染病，但加沙的医疗体系不具备治疗这些患者的条件。世界卫生组织证实，当地超过一半的腹泻病例是5岁以下儿童，这一比例较2022年高出23倍。

以色列的目标能否实现？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乔治城大学外交学院教授丹尼尔·拜曼（Daniel Byman）认为，与许多其他冲突不同，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缺乏单一有限目标——无需驱逐侵略势力、无需征服领土、无需推翻独裁者。

但随着战事的推进，拜曼总结出以色列试图在本次冲突中实现的目标：摧毁哈马斯，俘获或击杀其领导人，粉碎其军事能力，结束其在加沙的统治；释放10月7日被绑架且仍活着的人质，寻回遇难者遗体；防止袭击再度发生，尤其是伊朗在黎巴嫩的代理人真主党的袭击；重建公众在袭击后对安全机构失去的信任；维持国际支持，特别是美国的支持，并维护近年来与阿拉伯国家取得的外交成果。

为实现这些目标，以色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在摧毁哈马斯方面，以色列国防军改变了其曾经“避免伤害平民”的原则，放松了对预期平民伤亡的限制。以色列记者尤瓦尔·亚伯拉罕（Yuval Abraham）在报道中称，“为了暗杀一名哈马斯高级军事指挥官，以色列军事指挥部故意批准杀害数百名巴勒斯坦平民。”

2024年2月29日，以色列士兵在埃雷兹边境部署重型武器和军车。

以军还扩大了对非军事目标的轰炸授权，并使用人工智能系统来生成比以往更多的潜在目标。以军高层批准了对加沙民用住宅区与医院、学校等公共基础设施的轰炸。

在人质方面，除了希望通过军事行动实现救援，以色列还在国内外制造舆论压力。在以色列的大街小巷，满墙海报上的人质用他们的双眼凝视着每一位过路的行人。在以色列驻各国使馆的外墙，乃至一些欧美国家的人口密集区域，同样的海报也被高高挂起。

在应对哈马斯盟友方面，以色列通过空袭与定点清除进行威慑。以色列长期轰炸伊朗在叙利亚、伊拉克等地的民兵武装据点，及真主党在黎巴嫩的活动地区。自加沙战争以来，空袭频率不断加剧，针对这些组织高级指挥官的定点清除也有所增加。

4月1日，以色列不惜破坏外交原则，直接轰炸伊朗驻叙利亚大使馆建筑，造成13人死亡，其中包括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高级军官穆罕默德·礼萨·扎赫迪。

为了重塑信任，以色列政客利用因10月7日袭击留下的创伤合理化加沙战争——激烈的反巴勒斯坦言论将加沙的全体巴勒斯坦人民视为必须铲除和强行驱逐的敌人，这种言论在以色列社会普遍存在。而为了维护外交关系，以色列与西方领导人多次互访，并维护与阿拉伯国家的“和平协议”，试图在国际上获得更多盟友。

然而，拜曼强调，以色列的上述目标均难以实现，有些目标与策略之间甚至存在矛盾性。

首先，截至今年2月底，以色列已经杀死或俘虏了哈马斯一半以上的指挥官与约三分之一的战斗人员，摧毁了至少一半火箭库存，并拆除了加沙地下20%-40%的隧道网络。尽管这些成就对以色列似乎意义重大，但它们“都不足以消灭哈马斯”，因为该组织“在加沙有着非常深厚的根基”。哈马斯超越任何个人领导人，体现了一种更难以消除的“抵抗”意识形态。即使现任领导人被杀，其仍有大量替代者。随着当地人对以色列的谴责增加，哈马斯的支持率更是不断上升，从长远来看，以色列面临着该组织在当地政治地位提升的真正风险。

其次，高强度的军事行动与解救人质的计划难以并行，因为哈马斯利用平民与人质作为“人盾”。如果军事行动持续，以色列可能解救一些人质，但也会在战斗中造成更多误伤。

再次，以色列对于真主党与伊朗的威慑可能将自身卷入更大的地区冲突中。真主党已在黎巴嫩与以色列边境部署了精锐突击队“拉德万部队”（Radwan force），还拥有大量的火箭弹库存——这些火箭弹有可能压倒以色列的导弹防御系统，打击到该国境内。同时，伊朗多名议员与军事指挥官均表示，伊朗将对以色列袭击使馆的行为予以“严厉回应”。

在恢复人们对政府的信心方面，以色列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加沙战争前，以色列民众已经对内塔尼亚胡政府产生信任危机，总理本人也深陷腐败指控。虽然以色列国防军和以色列情报部门在加沙的战斗能力恢复了部分民众的信任，但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中东政策中心主任纳坦·萨克斯（Natan Sachs）认为，内塔尼亚胡在煽动国内愤怒的同时并没有对战后环境进行任何认真的规划，“负责任的领导不仅能缓解愤怒，也能防患于未然，使公众对未来充满期待”。但从目前的战事中，以色列民众无法看到和平的愿景。

停战成为国际主流诉求

在维护外交关系方面，以色列正面对更大的挑战。随着以色列的持续进攻与死亡人数的增加，许多曾经“与以色列站在一起”的国家纷纷改变立场。

由于阿拉伯大众对巴勒斯坦的遭遇感到愤怒，包括与以色列签署和平条约国在内的阿拉伯领导人纷纷公开批评以色列，即使他们私下强烈反对哈马斯及其政治伊斯兰的意识形态。

2024年2月18日，加沙地带南部拉法，流离失所的巴勒斯坦儿童捧着志愿者分发的扁豆汤。

埃及官员警告说，任何导致加沙人涌入埃及的行动都可能危及埃以之间长达数十年历史的和平条约。目前，约旦、巴林等国已召回其派驻以色列的大使，而以色列驻伊斯兰国家使馆外时常发生抗议与骚乱。大部分阿拉伯国营航空公司暂停了飞往以色列的航班，阿联酋成为仅存的能够直飞以色列的中东国家。

同时，以色列在其西方盟友中的支持率也逐步下滑。去年10月7日袭击发生后，欧洲各国共同谴责哈马斯暴行，表达了对以色列无条件的支持，许多欧洲领导人竞相前往以色列以示声援。在10月27日一项主张“休战”的早期决议中，27个欧盟成员国有8票赞成、4票反对、15票弃权。

然而，随着战火扩大，反以色列抗议活动在欧洲各地蔓延，民意敦促政府决策的转变。12月12日，在一项呼吁“立即人道主义停火”与“无条件释放所有人质”的决议中，欧盟成员国17票赞成、2票反对、8票弃权，多国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

今年以来，欧盟各国已经开始向以色列施压，要求其接受“两国方案”。2月19日，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表示，除匈牙利外的所有欧盟国家呼吁“立即暂停”加沙战争。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则在3月22日的欧洲理事会会议后表示，西班牙已与爱尔兰、马耳他和斯洛文尼亚领导人达成一致，迈出承认巴勒斯坦国的第一步。四国发布联合声明称：“我们一致认为，实现该地区持久和平与稳定的唯一途径是实施‘两国方案’，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和平、安全地毗邻共存。”

而在3月25日的安理会投票中，成员国以14票赞成、0票反对和1票弃权的表决结果通过了一份由十个非常任理事国提出的决议草案，要求在斋月实行所有各方均尊重的停火、无条件释放所有人质，并强调亟须扩大对整个加沙地带平民的人道主义援助。这是本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安理会通过的第一份明确要求立即实行停火的决议。尽管表决前遭到以方的抗议，美国仍决定不使用否决权，而是投下弃权票。

这一行为也象征了美方对于以色列支持态度的松动。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在表决次日与以色列国防部长约阿夫·加兰特会晤时表示，加沙局势是“人类灾难”，保护巴勒斯坦平民是道义和战略上的当务之急。

然而，国际重压之下，以色列并未停止进攻。4月2日，“世界中央厨房”发表声明称，该组织7名救援人员在加沙遭遇以色列的空袭身亡，遇难的工作人员包括3名英国公民、1名巴勒斯坦人、1名澳大利亚公民、1名波兰公民，以及1名拥有美国和加拿大双重国籍的公民。这7名工作人员在遇难前刚刚从船上卸下了100吨运往加沙的援助物资。袭击发生后，“世界中央厨房”宣布暂停在加沙地带的救援行动。

加沙拉法的医务人员正准备遣返“世界中央厨房”志愿者的遗体。

美国、英国与澳大利亚等国呼吁以色列对此事进行调查。4月2日，内塔尼亚胡承认以军的空袭行动造成“世界中央厨房”工作人员的丧生，他在视频中称：“我们的部队在加沙地带无意中伤害了非战斗人员。”以色列国防军同日发表声明称，以军正从最高层发起彻底调查，以查明这起“悲剧性事件”发生的原因。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赫兹·哈勒维（Herzi Halevi）辩解说，此次袭击“是由错误识别造成的——在夜间、在战争期间、在非常复杂的条件下，它本不应该发生。”

以色列的表态并未获得国际信任。美国近东难民援助组织负责人德里克·马德森（Derek Madsen）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表示，援助机构往往需要详细地向以色列政府提供有关其过境与援助工作开展的信息。这一表述印证了“世界中央厨房”的说法——袭击发生时，其团队乘坐着两辆印有其名称英文缩写“WCK”的装甲车在加沙地带的“非冲突区”内行驶，此次行动早就与以色列国防军进行过协调。

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在加沙开办的学校，为流离失所的人们提供庇护。

阿拉伯联盟助理秘书长霍萨姆·扎基（Hossam Zaki）批评称，杀害援助人员的事件“并非以色列声称的错误，而是一种重复的模式”。自去年10月以来，已有近200名人道主义工作者死于加沙的炮火之中。

这一事件也为美国与以色列领导人日益紧张的关系增添了新的变数。4月4日，拜登与内塔尼亚胡通话，强调美国对加沙的政策将取决于“以色列为保护平民所采取的具体措施”，并敦促以色列“立即停火”“改善加沙地带的人道主义形势”。美国《华尔街日报》评价，这是拜登自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对内塔尼亚胡施加的最严厉的口头压力，也是几十年来美以关系最大的公开破裂之一。

4月4日，拜登与内塔尼亚胡通话，强调美国对加沙的政策将取决于“以色列为保护平民所采取的具体措施”。

作为回应，内塔尼亚胡办公室于4月5日表示，他的安全内阁批准了一系列“立即措施”，以增加进入加沙的人道主义援助，包括重新开放在哈马斯袭击中被摧毁的埃雷兹过境点（Erez Crossing），该过境点多年来一直是进出加沙的唯一客运枢纽。以色列还将开放阿什杜德港（Port of Ashdod）用于处理运往加沙的援助物资，并开放另一个陆路口岸接收来自约旦的援助物资。不过，该公告没有详细说明允许入境物品的数量或类型。

此前，以色列媒体报道称，政府正在推动建立一支国际维和部队，以确保加沙地带的安全并促进人道主义援助物资的交付，该想法得到了美国的支持。这支部队将由三个未公开的阿拉伯国家军队组成——一些报道暗示，其中两个国家是埃及和阿联酋——第三国也与以色列签署了和平条约。这支部队将由美国管理，但美军不会驻扎当地。目前尚不清楚阿拉伯国家的意愿，因为这些国家一再强调其参与需要建立在“两国方案”的基础之上。

巴勒斯坦人道主义运输路线图。来源：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办公室

在加沙付出了3.2万条生命后，7名国际援助人员的死亡终于激起全世界的愤怒，引起以色列政府的重视。然而，这一事件是否能带来更加协调一致的国际方针，达成真正的停火协议，尚未可知。

“六个月过去了，我们正处于悬崖边缘：大规模饥荒、区域战火、对全球标准和规范彻底丧失信心。现在是时候从悬崖边上后退一步了，让枪声平息下来，减轻可怕的痛苦，并在为时过晚之前阻止可能发生的饥荒。”古特雷斯在4月5日的讲话中如此呼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