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东:万里遐征与桐庐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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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卫东:万里遐征与桐庐纪行

作者:曹卫东

一条一个人的路,一走就是一生。他的生活里没有眼前的苟且,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如诗的远方。为了一个儿时的梦想,他不慕功名,心为墨、行作笔,用脚步丈量名山大川;以文字记录对华夏山河的挚爱。他就是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

1587年,徐霞客出生在南直隶江阴(今江苏省江阴市)一个书香世家,家境富庶,其父徐有勉“能修本中之事,以高隐好义称”。受父亲影响,徐霞客自幼就敏而好学,博览群书,尤喜游历山水,钟情于地经图志之间。还在少年时,徐霞客就立下了“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的宏愿,一生踏遍三山五岳,寻访江河源头;徒步数万里,历时30余载写就60余万字的宏篇巨著《徐霞客游记》。

从青年到暮年,徐霞客寄情山水之间,与自然为伍,以实证为言。三十余年的时光,他曾十六次出行,跋山涉水,矢志不渝,终于第十六次出行实现了一生的抱负,登上了苍梧山之顶,用生命践行了“朝碧海而暮苍梧”。

纵观徐霞客之游,以崇祯九年(1636)为界,可分为前后两段。由于徐霞客一直牢记“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即便在母亲的鼓励下,都不忍长时间远行,每次游历时间都较短,短则十数日,长则2—3月,游历地点多为江浙周边交通便利的名山。自20岁游太湖开始,前15次出游均定方而往,如期而返。在万历丁未至崇祯八年(1607~1635)近30年的时间里,他的足迹遍及江苏、浙江、安徽、山东、河南、河北、北京、陕西、山西、江西、福建、广东、湖北等省市,留下游记17篇,约5万余字。

崇祯九年(1636年),年届五十的徐霞客深感老病将至,于是开始了他一生中最悲壮的不计程、亦不计年的最后一次出行——万里遐征。他于崇祯九年(1636)九月十九日自江阴出发,途经无锡县、苏州府、昆山县、青浦县、佘山,然后一路西行。二十五日由嘉善县入浙,经西塘、乌镇、塘栖等地到杭州府;然后西至余杭、临安等地,再由水路东下,至桐庐县;其后往南溯富春江而上,进入江西、湖南、广西、贵州,最后到达云南。

崇祯九年十月初五,徐霞客经马岭沿保安源至分水,夜半过旧县,十月初六一早到达桐庐县城。桐庐之行共两日,徒步17公里,乘船经分水、富春二江,游历考察了马岭、兑口桥、东门码头、滩头共20余处。据现存的《徐霞客游记》第一卷《浙游日记》中记载,他游历桐庐的经过:“初五日,鸡再鸣,令僮起炊。炊熟而归宿之担夫至,长随夫王二已逃矣……南二里,上马岭,约里许达其巅……又二里过清私口,又三里,入七里笼。东北风甚利,偶假寐,已过严矶。四十里,乌石关。又十里,止于(严州府)东关之逆旅。”

通过《浙游日记》可知,徐霞客从马岭进入桐庐境,在今桐庐境内停、行两日,徒步行走17公里,乘船游历68公里,写下603字的考察记录。他在《游记》中对桐庐水文、山川、道路的记载十分详细、精准;对地势地貌的描写形象、准确。徐霞客这次桐庐之旅停留的时间虽只有短短的两日,但他在桐庐境内所进行的地理、经济、物产、旅游等方面的科考价值,对桐庐人文和经济上的发展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从徐霞客三十多年的游历中可以看出,他的桐庐之旅应该不下于两次,可以说他的每一次桐庐之旅都是一次人文之旅、物产之旅、地理之旅。这些为后人了解当时的自然风貌和经济社会,留下了珍贵的文字记录;也成为了我国在历史、地理、文学和自然科学上的重要文献;桐庐纪行对桐庐地区挖掘徐霞客文化、发展旅游和乡村振兴有着十分深远的现实意义。

桐庐短暂的停留后,徐霞客继续向西南进发,在游历考察的途中曾三遇劫匪、四次绝粮,历经千辛万苦而不悔。于崇祯十一年五月初十由滇南胜境关入云南。

“达人未达,探人未知。”寻找长江正源是徐霞客此次万里遐征的重点,战国地理书《禹贡》中曾记载“岷江导江”,意谓长江的发源地在岷江,徐霞客带着对这一观点的质疑深入不毛。他“北历三秦,南极五岭,西出石门金沙”,探访长江源头,通过亲身的考察,以无可辩驳的事实材料论证了“金沙江导江”,第一次确认了长江发源于昆仑山南麓,比岷江长一千多里。他的这一论述也为后世进一步确定长江正源拨开了重重迷雾,并提供了最可靠的科考依据。

徐霞客在云南两年,足迹北过鸡足山到丽江,西过大理到腾越,由于长期行旅,积劳成疾。崇祯十三年正月,徐霞客已两足俱废、心力交瘁,后由丽江土司木增派人护送东归,于崇祯十三年(1640)六月回到江阴。为了万里遐征,徐霞客耗尽了毕生的精力,归家后一直卧病在床,于次年正月溘然长逝。

万里遐征,从1636年到1640年历时四年之久,途经9省,行程3万多里,重点旅行考察了广西、贵州、云南等西南地区山水地貌、社会风貌,写下游记60余万字。 在徐霞客对我国地理学一系列贡献中,最为突出的是他在万里遐征中重点对西南地区石灰岩地貌的考察。在西南的三年间,他不顾安危,亲赴350多处岩溶洞穴进行考察,每至一处都及时完成文字的记载。徐霞客也由此成为我国,乃至世界上最早对石灰岩地貌进行系统考察的地理学家。

徐霞客穷尽一生的心血,撰写完成了260万字的《徐霞客游记》。徐霞客辞世后,他的游记手稿经好友季梦良整理后得以面世,原著因战乱有所散佚,现存仅60余万字。游记文辞富丽、内容宏博,涵盖了地貌学、水文学、人文地理及文学等多方面的内容。《徐霞客游记》堪称中国旅游史及中国文化史上的一座里程碑,被明末清初文学家钱谦益誉为“古今游记之最”,并以“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相推许。徐霞客在“万里遐征”中撰写的许多游记,亦成了我国山水文学的典范和扛鼎之作。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徐霞客因万里遐征成为了我国历史上的千古奇人。中华文明,群星璀璨,他和他的《徐霞客游记》永远地载入了华夏的史册,也为后人树立了一座仰望的高峰。徐霞客严谨的治学态度和为科考无怨无悔的精神也激励着无数志在周游天下、为科学献身的后来人继往开来。

作者简介:

曹卫东,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普陀区作协会员。诗歌散文多发表于《世纪》《知音》《华夏》《格调》《党史纵横》《档案春秋》《大江南北》《文史杂志》《少男少女》《上海诗人》《参花》《鸭绿江》《奔流》等刊物。诗歌散文在全国文学赛事中多次获奖,被中国诗歌学会评选为2021年度优秀会员。

本文内容由作者提供。“亲近传统 重建斯文”华语创作有奖征集活动得到太月香学、状元台茶叶、贵龙森宝、花宝峰业、岳麓书社、浙江人民出版社、邵雷剪纸等合作伙伴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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