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还能不能访华，要看拜登的两个选择

2月4日，拜登对记者发表讲话，声称美军F-22战斗机在卡罗莱纳海岸附近击落了中国飞艇。图源：GETTY IMAGE

作者｜国际关系学院讲师

北大中外人文交流研究基地副研究员 孙冰岩

近日，美战机发射导弹击落中方漂浮于美南卡州海岸上空的民用飞艇。美国媒体在报道中 将飞艇被击落称之为“危机的结束”（“end of crisis”） ，但中国民用飞艇误入美空域事件根本不具有任何“危机”的性质特点。然而，在美国政客与美国媒体的疯狂炒作下，被击落的民用飞艇依然存在持续发酵并影响2023年上半年中美关系政治氛围的可能。“飞艇事件危机”的结束很可能意味着“飞艇事件发酵”的开始。

当地时间2023年2月4日，美国南卡罗来纳州，中国民用无人飞艇在南卡罗来纳州海岸上空，美方武力袭击中国民用无人飞艇。

拜登政府是如何炒作“中国情报飞艇”的？

美国自2015年开始加大对华遏制打压力度以后，美国政府娴熟地配合美国媒体的全球影响力，不断炒作各种子虚乌有的“中国侵犯和威胁美国的国家安全”事件。

在拜登政府延续和加深特朗普政府对华疯狂打压遏制政策的背景下，以往很少过问国际时政的美国民众，近两年对中国议题的关注达到空前程度。

在美国公众高度关注中国议题的背景下，拜登政府非常乐意通过炒作“中国情报飞艇”事件，以证明其对华强硬政策的合理性。美国媒体也乐于通过炒作“中国间谍飞艇”事件以博取新闻流量。

美国媒体CNN以“间谍飞艇”为题渲染相关事件

从拜登政府处置中国飞艇的整个过程来看，其炒作和煽动“中国威胁”的意图已然非常明显。美国防部早在飞艇进入美空域前已对飞艇进行跟踪，并在飞艇进入美公众视线前就飞艇情况向拜登做过秘密的总统简报。美国防部也在公开声明中多次承认，该飞艇不对地面人员构成安全威胁，是无害的。北美防空司令部完全可以选择在与中方沟通的情况下，对进入美空域的该飞艇进行简单低调处置。

当地时间2月3日，五角大楼新闻秘书帕特里克·莱德表示，气球没有对平民构成“军事或人身威胁”。图源：美联社

但美国防部先是在周三（2月2日）选择将飞艇事件透露给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将该事件曝光给媒体并进行炒作；随后又煞有介事地出动先进战机F22使用导弹将飞艇击落，并通过现场直播的方式向美国民众展示美战机打击民用无害飞艇的军事能力。

中国无人飞艇及将其击落的F-22。图源：美国防务网站《战争地带》(the War Zone)

有趣的是，美国防部在曝光飞艇事件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坚称中国飞艇属于“军用间谍”设备，甚至可能在拍摄美在蒙大拿的洲际导弹发射井，或者尝试分析美在该地区的雷达波。然而在击落飞艇后，拜登政府却声称美将对中国飞艇上的设备进行恢复和还原，以确定该飞艇是否属于中方的“军用间谍”设备。这种先给中方“定罪”再去寻找“证据”的做法，确实非常荒唐。

飞艇事件未来会如何发酵，主要取决于美方

在美国内反华浪潮高涨的背景下，飞艇事件很可能会演变为美国借机抹黑中国的发酵事件，但是否会继续发酵、长期发酵并影响2023年上半年的中美关系政治氛围，主要取决于美方接下来如何处理飞艇事件的后续问题。

第一，取决于拜登政府是否想在飞艇被击落后继续炒作该事件。在美国舆情对该事件高度关注的情况下，拜登政府是否愿意让这件事作为单独事件就这样过去，对接下来的中美关系政治氛围很重要。

如果拜登政府继续对中方进行无端指责，并在美情报部门对飞艇设备进行恢复还原以后，故意捏造中方的飞艇属于“情报设备”的证据，同时配合媒体强行坐实飞艇不是民用气象设备而是军用情报设备的结论，这就属于在现有炒作的基础上继续对中方进行没有下限的抹黑打压，2023年中美关系的政治氛围肯定会受到飞艇事件发酵的负面影响。

中国无人飞艇被F-22战斗机击碎视频截图。图源：USNI NEWS

第二，取决于拜登政府是否会屈从于共和党借飞艇事件煽动对华强硬的政治压力。飞艇事件曝光后，最兴奋、最激动的当数国会共和党人。

参议院科顿（Tom Cotton）在布林肯宣布推迟访华前一天已公开敦促布林肯“取消”访华；参议院外交委员会成员里希（Jim Risch）要求拜登直接将其击落；更多共和党人则攻击拜登对中国的“入侵”无动于衷，对中国太软弱；参议院罗姆尼则借题发挥，要求国会趁机投票通过全面禁用美国抖音的法案；众议院共和党人则打算启动针对飞艇事件的调查，质问拜登为何不在飞艇刚进入美国空域就将其击落，要求拜登披露白宫和国防部处置飞艇的内部情况。

爱达荷州共和党参议员里施(Jim Risch)发推指责拜登政府为何未能更早击落所谓“中国间谍飞艇”。

很明显，共和党鹰派希望利用飞艇事件大做文章，一方面攻击拜登对华软弱，要求拜登政府在飞艇事件本身的后续处理上，向中国提出霸凌式要求，另一方面则夹带私货，希望施压拜登政府在飞艇事件后对中国采取更加强硬的政策，包括呼吁布林肯取消访华，以继续恶化中美关系。

如果拜登政府在共和党的煽动和施压下选择退让，在飞艇事件的后续处理方面采取霸凌式的强硬措施，包括捏造证据证明中方飞艇是军事间谍设备、要求中方道歉并承诺不再对美方进行类似的飞艇活动、批评中方不尊重国际法等，中美在飞艇事件上的外交龃龉还是会继续下去。

第三，飞艇事件对布林肯访华的影响，取决于拜登政府在以上两点的做法。拜登政府完全可以选择停止炒作该事件，使飞艇事件成为不影响中美关系政治氛围的独立事件。

美方称受中国无人飞艇进入美领空事件影响，美国务卿布林肯推迟访华计划。图为2022年布林肯在联合国大会期间会见王毅。图源：The Diplomat

可以确定的是，拜登政府不会因为飞艇事件而改变对华政策的基本原则，包括一边打压一边对话、对话不影响打压、打压不影响对话的基本原则。从美国国务院2月5号接受媒体电话采访的内容来看，拜登政府也认识到如何处理飞艇事件对布林肯未来访华的微妙影响。

美国务院官员在采访中表示，对飞艇设备的分析结论将影响拜登政府对此次事件的定性，但飞艇事件在美国发酵时间越长，布林肯很可能会在访华过程中与中方花更多时间沟通飞艇事件相关议题，这会明显影响到布林肯高度重视的台湾、俄乌冲突、中美沟通机制等议题的讨论时间，飞艇事件的发酵会对布林肯访华讨论议题的内容和安排产生影响。从美国务院官员在采访中给出的信息来看，布林肯不愿意因为飞艇事件在美国的发酵，影响其未来可能访华时的会谈议题安排。

但如果白宫选择对飞艇事件继续对中国进行攻击抹黑，如果拜登屈服于共和党的压力借飞艇事件对中国提出霸凌式的无理要求，布林肯来华的诚意和意义本身就会大打折扣。在这样的背景下，无论布林肯当前在访华议题的设置和对华外交沟通的深度方面抱有多大期望，布林肯访华恐怕不会产生他预期中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