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俄罗斯开始向民众发放粮票、肉票？

明查员丨陶亚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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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说法没有来自俄罗斯政府以及俄工贸部的权威信源支持。相关说法和图片最早见于俄罗斯Dvach论坛的匿名帖，该帖称“图拉地区的一家印刷厂接到了印刷食品券的订单”并上传相关视频。对此图拉地区工业和贸易部回应了当地媒体表示，“图拉工贸部正在努力更新为居民提供食品和非食品产品的文件。此类工作是由现行立法规定并计划进行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消息源，因此俄局部地区新闻不能成为其全国发行粮票的证据，网传说法具有误导性。

事件背景

近日，国内社交平台上流传一则消息称“俄罗斯启用粮票、肉票”。有自媒体在相关文章中写道，“俄罗斯国内媒体报道，俄罗斯当局已经开始向民众印刷和发行食品券（粮票、肉票）。因为制裁，俄罗斯重新回到了短缺时代，就像一些俄罗斯人梦寐以求的苏联时代一样。”“正如记者所指出的那样，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出现食品短缺和囤积行为，为了保证基础生活需要，不得不启用食品券以保证平民的起码要求。”该文中还提及了所谓“俄罗斯外交部的相关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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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到底来自何处？

在Yandax反搜文中的“粮票”图片，能追溯到的最早消息来源是俄罗斯论坛Dvach于12月4日发布的一条匿名帖，该帖最初称“图拉地区的一家印刷厂接到了印刷食品券的订单”并上传了一段疑似为印刷厂正在批量打印“食品券”的视频，而当日下午4点该帖又更新称图拉地区工贸部给予了回应。

Dvach是俄罗斯贴图论坛，与俄本土较受欢迎的社交平台VKontakte同属VK科技公司旗下。该论坛受到美国贴图论坛4chan影响，网络规范较少，大部分用户以匿名身份发文，进行以亚文化为主的讨论同时也会出现一些恶搞内容。俄罗斯《生意人报》近年曾几次报道过该论坛匿名用户造成的不良影响，如2020年有Dvach用户上传自己在医院的照片声称自己作为男护士已经多次杀人，后该说法被证实为恶作剧。

Dvach相关帖子截图

对多个关键词进行交叉检索，可以找到俄罗斯图拉地区当地媒体就网传视频的相关报道。《图拉新闻》12月4日下午3点半发布了图拉地区工业和贸易部对相关视频的回应，“图拉工贸部正在努力更新为居民提供食品和非食品产品的文件。此类工作是由现行立法规定并计划进行的。”图拉当地电视台（1tulatv）的报道中也包含了相同的回应。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当地媒体除了报道食品券，还补充说明视频中存在肉制品、乳制品、食用盐及鱼类的优惠券。

而除了上述报道提供的俄罗斯局部地区的有限信息，并不存在所谓“与粮票有关的外交部声明”。另外，从目前的新闻报道和当地政府通知来看，图拉地区尚未大规模发放这类食品券。

《图拉新闻》相关报道截图

俄罗斯的“食品券”和“食品卡”

进入21世纪以来，“以券易物”这类形式曾可见于俄罗斯部分地区的工厂、村庄中。《生意人报》2021年就曾报道了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的工人因不满于工厂发放食品券代替工资而上诉的案例，该工厂发放500、1000、2000面额的食品券，凭券可在当地商店购买部分物资，工厂负责人称其家族的另一家企业已经按照这种支付方式运行了15年。

当然，根据现行的俄罗斯劳动法，工资必须以卢布支付，非货币支付工资只有在一定数量的情况下才允许，这部分工资不能超过总工资的20%且这种形式必须在劳动协议中提前商定。

《生意人报》报道截图

另一方面，“食品券”“食品卡”或“食品证”作为一种针对贫困群体的援助计划，在俄罗斯一直被广泛讨论。

根据《俄罗斯商业咨询日报》的记载，俄罗斯工贸部2015年曾向政府提交了引入食品卡的倡议，提议将资金存入购买新鲜产品的特殊银行卡中，为全国缺乏保障的公民提供针对性的援助。不过这项倡议预估将花费多达2000至3000亿卢布，因此连续多年均被搁置。

据俄新社2020年的报道，在新冠病毒流行期间，食品生产商和供应商组织以及零售连锁协会的负责人呼吁俄罗斯当局立即开始实施工贸部的上述冻结项目，但莫斯科贸易和服务部门负责人表示，没有考虑过这项措施，而且也没有必要。

2021年，俄罗斯自由民主党倡议为穷人提供特殊的“食品证”，在商店内设立一个独立部门或单元，让穷人可以在那里每月购买必要的一套商品。总统普京在俄罗斯Rossiya 24电视频道中曾表态，“这个议题有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可以讨论。”

俄罗斯《观点报》今年初曾报道俄罗斯经济学家格林伯格的建议，“世界许多国家都在采取发放食品配给卡的形式，所以没有必要感到担心。在消费品价格持续增长的背景下，政府要么补贴主要食品生产商，要么向低收入居民发放食品配给卡。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发达国家都在向数百万民众发放，这没有什么不妥。”

俄工贸部副部长今年曾称，这类食品卡会于 2022 年 5 月中旬发放，这些卡将“提供给有资格获得政府补贴的公民”。而目前来看，针对穷人的补助政策已经在俄罗斯部分地区实施，俄罗斯加里宁格勒州和秋明州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部分行政区的市政官网中可以找到相应公文。

秋明州舒雷什卡尔斯基区市政官网今年11月21日的通知提示相关人群如何领取食品卡

综上，网传说法没有来自俄罗斯政府以及俄工贸部的权威信源支持。相关说法最早见于俄罗斯Dvach论坛的匿名帖，该帖称“图拉地区的一家印刷厂接到了印刷食品券的订单”并上传相关视频，图拉地区工业和贸易部回应表示，“工贸部正在努力更新为居民提供食品和非食品产品的文件。此类工作是由现行立法规定并计划进行的。”俄局部地区新闻不能成为其全国发行粮票的证据，网传说法具有误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