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尊友:艾滋病学家何大一服用新冠药复阳经历,刷新人类对新冠病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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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尊友:艾滋病学家何大一服用新冠药复阳经历,刷新人类对新冠病毒的认识

文/吴尊友 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首席专家

新冠特 效药 “ 复阳现象 ”,再度刷新我们对新冠病毒新认知。

近日,关于辉瑞新冠病毒治疗特效药的一些报道,引起了大家关注。全球著名华人医学科学家、70岁的艾滋病学家何大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揭示了感染新冠病毒在辉瑞新冠特效药治疗作用下,出现病毒抑制、症状消失,再经过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临床症状复发和病毒反弹的新现象。通俗来说,就是新冠病人在特效药治疗“康复”后,新冠又“复发”了。

辉瑞新冠口服药是否不能杀灭新冠病毒?辉瑞特效药治疗“康复”后“复发”的比例有多大?特效药治疗“康复”后“复发”病人有传染性吗?辉瑞新冠特效药还能继续治疗新冠吗?中国疾控中心病毒学家吴尊友在社交媒体撰文,对此进行了独家解读。

艾滋病学家何大一独家揭示,曝自己染疫后,服用辉瑞新冠口服药病愈,十天后再度复阳的惨痛经历!

何大一教授是全球著名的医学科学家,他因发明艾滋病“鸡尾酒疗法”而享誉全球,并荣登1996年《时代周刊》杂志封面,成为当年的风云人物。他一生都致力于艾滋病毒和其他病毒研究。当他发现自己可能感染新冠病毒,作为一名医生和医学专家,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接种过新冠疫苗,并打了新冠疫苗加强针。他感染新冠的症状并不严重,主要表现为头痛、咳嗽、咽喉痛、流鼻涕、乏力等。在出现疑似症状的当日,他用快速抗原试剂做了自我检测,呈现阳性。又采集鼻咽拭子样本送实验室检测,也是阳性。实验室诊断他感染了新冠。

咨询过他自己的医生,何教授决定服用辉瑞公司生产的Paxlovid(帕克洛维德),一种由奈玛特韦片(Nirmatrelvir)和利托那韦片(ritonavir)组成的抗新冠病毒治疗药品,疗程为5天。

在出现症状约半天后,他开始服用抗新冠病毒特效药-Paxlovid。

服药第四天,症状基本消失。从这天开始计算,他连续六天用快速抗原检测均为阴性。其中,第五天、第七天两次采集鼻咽拭子样本核酸检测,也都是阴性。可以这样理解,在特效药治疗的协助下,他已经“康复”了。

然而,到了第十天,他又出现了寒颤、发冷,并伴有呼吸道感染症状。他立即做了快速抗原检测和核酸检测,又都出现了阳性结果。这次,他的临床症状和实验阳性结果维持了3天。

▎ 图/ 著名艾滋病学家何大一

辉瑞特效药治疗“康复”后“复发”的比例有多大?为何会频繁出现这种复阳现象?

不仅是何教授观察到了这种新冠病毒治疗后的“复发”现象,而且在美国梅奥诊所治疗的新冠病人中,也出现了多例特效药治疗“康复”后,病人又出现病毒反弹。看来,这种现象不是极端个案,还具有一定的比例。

据梅奥诊所初步统计,在接受Paxlovid治疗的483名病人中,有4人出现了新冠病毒反弹,约占0.8%。

辉瑞制药公司的专家表示,在该药的临床实验阶段,就已经观察到一些病人出现病毒反弹的现象,但在药物治疗组和安慰剂组都有这种现象,且两组的比例相当,大约在1%-2%左右,说明病人出现病毒反弹与治疗药物无关。

▎图/最早在4月21日,美国《波士顿环球报》就报道了辉瑞口服新冠药物Paxlovid停用复阳问题。4月27日,CNN对服用Paxlovid之后复阳的状况进行了详细报道。FDA表示已经对Paxlovid 临床试验数据进行了额外分析。实际上,在辉瑞公司的临床试验数据中,也在一小部分转阴或者完成治疗病例(大约1%-2%)中发现了这种现象

特效药治疗“康复”后“复发”病人有传染性吗?何大一教授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了一篇重要文献

何教授不仅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详细写了出来,他还描述了另外9名出现“康复”后“复发”的病例。病毒反弹时,病人最常见的症状是寒颤、发冷,也有人出现首次发病的头痛、乏力等症状。

病毒反弹时,体内的病毒载量与首次感染时的载量相似。这个结果提示,病人“复发”时的传染性与首次感染时的传染性相似。其中,两名病毒反弹者,一名确诊病例和一名无症状感染者,在出现病毒反弹时,还传染给了家庭成员。也就是说,“复发”病人确实有传染性。在何教授观察的10例“复发”病例中,就有2例病人出现了“复发”时传染别人,提示传染性还不低。

特效药治疗“康复”后“复发”与“复阳”有什么区别?与我国观察到的康复病人复阳情况有什么区别?

何教授等人在经过特效药治疗后再次出现症状和核酸检测阳性,与我国观察的康复病人“复阳”是有区别的。

我国最早在2020年3月就观察到了康复病人“复阳”现象。两年来,我国观察的“复阳”病人有三个方面特点:一是“复阳”时核酸检测的Ct值较高,即核酸含量低;二是没有再出现新冠的临床症状;三是未观察到任何传播病例。

何教授对“复发”现象做了详细的研究,对核酸阳性标本进行基因测序,发现第二次出现核酸阳性,既不是病毒对抗病毒药物产生了耐药,也不是病毒在身体内发生了变异,也不是发生了新的病毒株感染,而是第一次出现症状时感染的病毒株再次“复活”或“反弹”。

辉瑞新冠特效药还能继续治疗新冠吗?抗病毒药物可能无法杀灭病毒,只是阻断病毒复制?

何教授认为,无论是艾滋病抗病毒治疗,还是新冠抗病毒治疗,抗病毒药物都不能杀灭病毒,只是阻断病毒复制。

新冠病毒感染者治疗中出现的这种现象,很像艾滋病感染者在治疗过程中的病毒表现。在艾滋病治疗中,当抗病毒治疗药物用上后,抑制病毒复制,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对于艾滋病治疗来说一般需要数月,病毒被抑制到低至现代常规检测技术手段检测不到的水平。但停止治疗一段时间后,病毒又出现反弹。由于人体免疫系统无法清除艾滋病病毒,所以艾滋病感染者在诊断后需要终生服药治疗。

在何教授观察的10例“复发”病例,以及梅奥诊所的4例“复发”病例,都没有再用抗病毒药物治疗,病人在3-5天后,症状消失,抗原和核酸检测也转为阴性。

公共卫生和临床专家一致认为,尽管部分新冠病人出现了抗病毒治疗后病毒反弹和临床症状,但抗病毒治疗措施,仍然利大于弊。Paxlovid仍然是治疗新冠的有效药。

这个现象的发现,刷新了人类对新冠病毒的新认识。也让人们认识到,新冠的药物治疗,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依然任重道远。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国中医药在新冠感染者的治疗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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