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眯眯眼”辱华了？事事都要上纲上线是一种病态

作者｜陈亚亚

近日，“三只松鼠”因官方发布的模特照片是“眯眯眼”，被攻击为“辱华”，引发了网络热议。有网友还称，模特本来不是眯眯眼，是化妆师故意弄成那样，可见其心可诛。12月27日“三只松鼠”就此做出“严正声明”，称该海报2019年就已上线，模特是中国人，妆容基于其个人特征打造，无刻意丑化，至于网友认为其不符合大众审美，公司对此表示歉意。

纵观网上，该事件的舆论基本是分裂的。不少网民确实认为“眯眯眼”不好看，是丑化中国人；另一方面，许多网友对这种说法并不认同。他们指出，中国人的特征确实不是眼睛大，眼睛小的不乏其人，难道这些人的长相都辱华了，她们都不能做模特了吗？审美应该是多元的，对此应该有更包容的态度。

在讨论中，后一种声音正在不断增强。海报中的模特“菜孃孃（白菜）”因此事遭遇网暴而发声反击，称自己就长成这样，生活中眼睛比海报上还细小，并提出质问：“我眼睛小就不配做中国人了？”

她劝告参与网暴者：“事事都要上纲上线，那这就是一种病态了！大家做一个心态健康的网民吧”，菜孃孃得到了众多网友的支持和声援。显然，不管网友对“眯眯眼”的看法为何，多数人都认为因此去攻击模特，是一种非理性的行为。

毋庸讳言，西方有歧视华人、亚裔的历史，也有根深蒂固的对亚裔的刻板印象，“眯眯眼”确实被认为是亚洲人的样貌特征，有人至今还会据此来表达对亚洲人的歧视，这些观点也深刻影响到了国人的审美观；另一方面，这种倾向并非顽固不化、一成不变，而且随着亚洲和中国的经济发展、世界文明的进展，也在逐渐减弱、改变。

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亚裔明星、模特，如吕燕、吴珊卓、刘玉玲等，她们大多并不符合主流审美观，也是“眯眯眼”，但如今在西方乃至全球的舞台上都大放异彩，得到了高度的评价和认同。在这种背景下，我们需要认识到，刻板印象不一定就是歧视，西方人认为亚裔多为“眯眯眼”可能是一种不全面的认知，但不一定代表这么想的人就是在歧视亚裔。

| 国际名模吕燕

相反，坚持认为“眯眯眼” 形象就是贬低亚裔，反而有可能构成对“眯眯眼”、有类似形象特征的国人的歧视。

一些网友反复强调“眯眯眼”阴郁、不大气、丑陋.......就明显有这样的倾向。这种言论也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反感，他们指出贬低“眯眯眼”，以“大眼睛高鼻梁”等作为美的标准，禁止在公众场合出现“眯眯眼”，正是对欧美审美观、西方偏见的一种刻意迎合，是缺乏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一种体现。

这一次的事件并非偶发，此前对《雄狮少年》中的角色形象，也有类似“辱华”的指责。笔者以为，讨论西方审美观中是否仍普遍存在对亚裔的刻板印象、歧视，乃至进一步延伸到如何增强中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这都没有问题。

但许多人基于一种比较狭隘的认知、非常刻板的审美观（这种审美观正是西方偏见的体现），用一种标签化的话术在网上任意出警，动辄攻击他人“辱华”，这种行为才是不合理的，也是我们需要坚决反对的。

作者｜陈亚亚，女性主义研究者。关注女性权益尤其是单身女性权益、环保议题。

编辑｜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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