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象”北背后，“人象冲突”何解？

▲云南野象群行进至峨山县城外休息 40余天破坏农作物达842亩。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一群悠闲进城的亚洲象引发舆论关注。

据新京报报道，5月27日晚，原本生活在西双版纳州勐养子保护区的15头亚洲象向北迁徙，进入玉溪市峨山县地界。

峨山县交警部门对附近街道进行了交通管制，疏散了人群，云南省森林消防总队用无人机对野象群实施了跟踪。28日零时许，野象已离开峨山县城。

大象不是第一次进城

通过视频，人们看到了野象在县城里悠哉游哉巡游的情景，所幸的是，大象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这还是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象群偶尔停留在峨山县商户门口，还有一头大象碰撞了路边房屋的铁门。

事实上，这群大象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城了。2020年12月，这一象群首次造访普洱市墨江县。2021年4月，它们北上进入玉溪市元江县觅食，并于5月24日晚进入峨山县地界。

在40多天的时间里，该象群在元江县、石屏县共肇事412起，直接破坏农作物达842亩，初步估计直接经济损失近680万元，严重影响了当地民众的正常生活。

近些年，云南特定地方的“人象冲突”成为了当地的公共安全问题，既涉及人的安全，也关乎大象的存亡。如何解决“人象冲突”，不只关乎人和动物的和谐相处，也考验着人的智慧。

在全世界，大象伤人的现象也屡屡发生，它们践踏农田、糟蹋庄稼，并且每年有近300人死于与大象的冲突。

鉴于此，有人认为，解决“人象冲突”，应当把人的安全放在首位，因此应允许人们驱离和防卫，甚至杀死大象。有人甚至给野生动植物主管部门施加压力，强烈要求将活动在人类居住区附近的大象杀死以降低风险。

不过，对于大象来说，目前的情况更需要的是保护。

非洲象的数量已经从一个世纪以前的1200万头减少到目前的40万头；而亚洲野生大象数量不足5万头，在中国野生亚洲象数量不到250头。因此，大象无论在哪个国家和地区都是濒危动物。

大象的减少与偷猎及象牙的非法交易活动，以及人与大象之间愈演愈烈的冲突密切相关；而大象与人冲突的主要原因是自然生境的丧失。

大象为何屡次进城

具体到我国，云南的大象进城是因为食物资源越来越匮乏。目前的季节，对于亚洲象而言，正是食物青黄不接之际，而且它们一路往北，由于海拔不断上升，山林中的食物更为稀少。

云南大象的栖息地主要在普洱、西双版纳地区，但是随着当地橡胶和茶叶的种植面积不断扩大，天然林面积不断减少，这对野生亚洲象的生存产生了比较直接的影响。

森林覆盖率的持续下降和人为活动的扩大限制了大象的活动和生存。这“逼迫”它们只能进入农业区觅食，由此带来了破坏庄稼、橡胶、茶叶甚至危及人命的后果。

另一个原因是，由于加强了对大象的保护，当地人现在已经几乎不再伤害大象。聪明的大象也逐渐知道了人不会伤害它们，因而慢慢地敢于到农田采食，再进入村寨找食，甚至像现在一样进入城市觅食。

还有专家认为，这个象群可能是首领经验不足，出现迷路状况。

大象屡屡进村寨和进城也说明，云南当地保护大象的工作做得比较好，在以前人们驱离大象的情况下，大象当然不敢到农田吃农作物，更不敢进城。

但是，大象进城造成的危害也不容小觑。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象群的生存问题。

只有这个问题解决了，大象才不会不顾一切进入城市觅食，造成人类的损失。

▲云南野象群行进至峨山县城外休息，40余天破坏农作物达842亩。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针对大象进城，云南想了不少办法

其实，对于保护人和大象，云南当地早就提出了种种方法。

2019年3月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林业局规划，在西双版纳州勐海县对2063亩亚洲象栖息地进行改造，建设5个人工硝塘，并在宜林荒山荒地和其他无立木林地上种植768亩亚洲象喜食植物，如象草、芭蕉、竹子。当时选址工作已经完成，可能后期的建设还需要一定时间和完善。

另外，在西双版纳也早就建立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目前这群进入城市的大象就是生活在这一保护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它们从一个月之前开始了这场迁徙。

这也提出一个问题，即便在保护区，在食物青黄不接的季节，也需要对野象供给一定的“食粮”，尤其需要在大象的食源基地投喂，从而能吸引和帮助它们在保护区“安居乐业”，不到人类的居住地惹事生非。

同时通过喂食导引，也可以让野象返回保护区，并且通过在保护区建立围栏的方式，防止野生象群北移或向农田、村舍、城镇进发，伤害人和扰乱人们的正常生活。

另一个方式是，在野象经常出没地区的村寨和城市建立保护网。

2017年，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护局投资104万元，在景洪市大渡岗乡香烟箐村建成中国首个亚洲象村寨防护栏试点项目，用钢管焊接成2.2米高的防护栏，把村寨围起来，有效减少了大象进村。显然，类似的保护网也该因地制宜，得到进一步普及。

此外，对于大象伤人问题，也还可以通过保险进行补偿。普洱市已经把大象造成的人员伤亡赔偿由2016年死亡一人赔偿20万元增至如今的40万元，通过这样的方式，直接保障当地居民的利益。

总而言之，如果这些方面的工作都能加快落实，就能既保护人也保护大象。

□张田勘（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