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义伟是如何赢下自民党内另两名大佬的？

不出外界所料，菅义伟在今日举行的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中以377票击败另外两位候选人石破茂、岸田文雄，成为新一任自民党总裁。

9月14日上午，菅义伟以内阁官房长官身份出席了第3213次记者会。被问到是否想过辞去官房长官一职时，他回答说，“有好几次。国会运营不顺利的时候，2015年通过新安保法案时候，经常睡不着觉。”对于马上进行的投票，他直言“会以平常心面对（结果）”。

当地时间下午3时，万众瞩目的自民党总裁选举在东京一家酒店进行。此次选举采取自民党国会议员和地方支部联合会代表投票的方式，所有人均佩戴口罩出席。投票开始后，代表先上台领取选票，写好选票并投入舞台中间的投票箱。首相安倍晋三也作为其中一分子进行了投票。

◆在东京一家酒店举行的日本自民党总裁选（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当选新总裁后，菅义伟在致辞时表示“衷心感谢即将卸任的安倍首相”，全体成员起立鼓掌向安倍致谢。他还称：“将会延续安倍的政策，继续完成使命。”作为日本最大执政党的总裁，菅义伟将在9月16日的临时国会上被指名为新任日本首相，完成安倍剩余的首相任期，直至明年9月底期满。

◆当地时间9月14日18时37分，菅义伟坐在了总裁椅上。（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快车道”选举方案受争议

自安倍晋三8月28日突然宣布辞任日本首相以来， 71岁的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63岁的自民党前干事长石破茂以及63岁的自民党政调会长岸田文雄均表示将出马参加总裁选举。

◆投票现场（来源：共同社）

岸田是在访问新潟市时得知首相辞职的消息。他表态参选后，立刻返回东京开始为总裁选举做准备。但几日后，当自民党内五大派系悉数表示支持菅义伟时，自民党内部人员直言：“重要时刻不在东京是致命的。”

为了赢得大佬们的支持，岸田于8月30日傍晚专门去见了副首相兼财相麻生太郎，进行了约一小时的会谈。会谈后岸田对记者表示，已向麻生表明参选意愿。不过，岸田显然未能得到麻生派的支持，他又急匆匆赶去见安倍，但安倍并未明确表态。

之后据前首相森喜朗透露，安倍原本打算将政权“禅让”给岸田，但在关于新冠疫情的补助金问题上，岸田暴露出对政局反应的迟钝。看到了这一点，安倍便不再提了。

石破茂是安倍最不期望的人选。直到8月31日，石破茂还卖关子说不表态，但才隔一天，他便宣布参选。“出战”前他换了一副黑框眼镜，还于9月4日去了国会的理发店。他在理发后对记者说：“我想表现出一种有气势的样子，然后明确表达国家和自民党该怎么办。”被问及有什么具体的政治改革方向，他表示，希望政府应对新冠疫情的政策能让国民产生共鸣。

◆石破茂9月4日在国会的理发店理发。（来源：NHK）

菅义伟是三人中最后表态出马的。9月2日他在宣布参选时说：“为切实继承安倍政府的举措并进一步向前推进，决心倾尽我的全部力量。”宣布之时，他已获得自民党内五个派系以及诸多地方议员的支持，被认为获胜毫无悬念。

由于安倍因健康问题突然辞去原定于明年9月结束的首相职务，经自民党商议，此次采取自民党国会议员和地方支部联合会代表投票的方式，放弃全体党员参与投票的常规选举方案。

◆安倍与菅义伟。（来源：路透社）

日本自民党各地普通党员、党友(即不受党章约束的党外支持者)不参与投票，全国47个都道府县地方支部联合会中每个支部联合会各有3票，共计141票，加上自民党的394名国会议员拥有投票权，合计535票选举总裁，候选人获得超过半数有效票即当选。

◆最终投票结果（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这一选举方案曾在党内引起争议。环境大臣小泉进次郎等自民党中青年国会议员表示反对这一选举方案。自民党青年局长小林史明8月31日向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递交140人签名，呼吁应由全体党员和党友投票选举总裁。

日媒分析称，新总裁选举如果采用正常程序，石破茂就有望借助民意制衡党内派阀，从而有一争高下的可能。但在自民党决定采用“快车道”选举方案后，形势对石破茂不利。党内大佬凭借派阀力量，将有更大的发言权。

由于日本实行议会内阁制，不由公民直接选举首相，但可以投票选举产生国会两院的议员，再决定由哪个政党来执政。目前，自民党掌握国会多数议席，选出了新任自民党总裁，也就意味着选出了新任日本首相。

三位候选人使出浑身解数

三位候选人宣布参选后，马不停蹄展开拉票。

最强调深入民间的石破茂，9月9日来到了埼玉县川越市。他站在一片稻田中发表演说称：“无论哪个时代，改变国家的人都不是城市的伟人，而是地方的大众、平民。”当天，他还前往千叶县野田市宣传了自己的地方政策。日本时事通讯社认为，在与政权中枢保持距离的过程中，石破茂直接听取全国各地的建议，反复推敲自己的政策。民众认为他重视地方的态度并非“临阵磨枪”。

◆接受记者采访的石破茂。（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9月10日，石破茂选择访问东日本大地震的主要受灾地福岛。他来到福岛县双叶郡与当地的五位村长进行交流。他还回应了当地居民最关心的核电站处理水问题：“作为政府，一个是要保证（处理措施）绝对安全。另一个是无论是通过海洋还是大气（排放），政府总应该做些什么，来得到国际社会的理解。”

对于石破茂的来访，福岛县民铃木向“全球报姐”表达了对他的支持：“石破茂清楚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一个明辨是非的政治家。现在日本的资源都集中在东京，需要更多能分散到地方的政策。”

◆石破茂竞选宣传现场（来源：路透社）

同一天，岸田文雄也来到福岛县福岛市的土汤温泉。他视察受新冠疫情影响的旅游业，并复述了安倍2012年参选时说过的话：“没有福岛的复兴，就没有日本的重生。即使政权变了，这也是原点。

相对于其他两位候选人下基层拜票，菅义伟9月5日回到了他参政时的原点——神奈川县横滨市。作为日本人口数量第二多的城市，横滨对他来说是一块宝地。1987年，借助中曾根康弘内阁通产相小此木彦三郎在横滨的影响力，菅义伟当选横滨市议会议员，从此走上从政之路。

距离总裁选举还有一周多，菅义伟身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来到横滨，在有着120名支持者聚集的会场致辞。“我终于和大家见面了。”菅义伟表达了此刻的心情：“这让我想起38岁的时候，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是如此相信并支持着我。”而在市中心的横滨桥商店街，据说从8月31日就开始准备“祝贺菅义伟成为首相”的横幅了。

当天，菅义伟还来到横滨市的自民党女性局，这里是女性议员参加育儿、女性工作的话题讨论，组织集会和学习会的地方。他直言：“此前并没想过（成为安倍首相的后任），但实际情况如此，国难前不允许政治空白，不能逃跑。我将为国家尽全力，果断参加总裁选举。”

◆三位候选人在自民党女性局现场。（来源：路透社）

关于各都道府县的地方课题，菅义伟与年轻议员在网上进行了意见交流会。宫城县青年局议员深谷晃佑直言，希望继续为东日本大地震下一个十年复兴提供支援。菅义伟回应说：“东北地震灾害复兴是必须举全国之力开展的事业，今后也要好好推进。”

菅义伟2012年出版的著作《政治家的觉悟》已经绝版了，目前正以10万多日元的高价挂在网上售卖，关东圈的公立图书馆也显示“图书正在借出”的状态。菅义伟苦笑说，“这是作为在野党时期执笔的著作，没想到会有那么高的价格。”

日本人如何评价三位政治家

虽说总裁选举的结果是菅义伟胜出，另两位候选人仍被视为在未来有很大的竞选首相的机会。最近半个月的窗口期，三位候选人一同出席了各种活动，从中能窥见三人的执政理念。

9月12日，菅义伟、石破茂、岸田文雄分别佩戴金色、蓝色和红色领带，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了一场公开讨论会。三人保持了和气的气氛，互相进行了一番吹捧。菅义伟评价石破茂说：“他心胸非常宽广，是真正意义上的政策通。”对于岸田文雄的评价是：“他是一个周围没有敌人的人”。石破茂称赞菅义伟“担任7年8个月的官房长官很不容易了”，岸田认为菅义伟是“可以在答辩的时候不说错话的人，可以获得极大信赖感”。

三人还被要求写下自己的座右铭。菅义伟选择了“有志即有路”（有意志的地方就有路），石破茂用了“鸷鸟不群”（比喻忠正刚强的人不合于世俗），岸田写下“春风接人”（形容以温和的态度对待别人），体现出各自的性格特点。

◆9月12日，菅义伟、石破茂、岸田文雄分别佩戴金色、蓝色和红色领带，在日本记者俱乐部举行了一场公开讨论会。(来源：路透社）

此前的9月9日，三位候选人还上了日本电视台News Zero节目。节目中他们对是否继承“安倍经济学”有所表态。菅义伟给“安倍经济学”打出了80分，还笑言“减分的部分就不继承了”。石破茂认为“应向‘后安倍经济学’方向发展”，“增加经济支援，给各种各样的人提供工作”。岸田则强调“将要充实安倍经济学”，尤其“中间层的国民在教育和住宅方面都很辛苦，必须要给予支援”。

相比于聚光灯下发表政见，三位候选人平日的作风又有哪些特点？

在很多日本时政记者眼中，菅义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秘书。多年负责官邸报道的记者长谷川向“全球报姐”透露：“作为曾经的秘书和总务大臣，需要理解人与人的关系。他不仅了解党内成员的人际关系，也知道每个人是怎么想的。有人表面不反对安倍的政策，但内心不赞成，也会被菅义伟识破。可以说，安倍政权的很多人事关系都是由菅义伟决定的。”

7年8个月的任期不仅让安倍刷新纪录，也让菅义伟成为日本史上任职时间最久的内阁官房长官。能担任此职位这么久，菅义伟的一大“杀手锏”就是始终捏住中央省厅的人事权。正如他所写的《政治家的觉悟》一书中提到：“人事权乃赋予大臣之莫大权限……如有效率地运用，就能统领组织、增强统一性，特别是官僚对‘人事’极为敏感，从中可以充分察觉大臣的意愿。”

不过，日本多摩大学规则制定策略中心副主任格洛瑟曼认为，从自民党党内角度来看，选择菅义伟算得上是一张“安全牌”；但对于明年秋季的大选来说，菅义伟不算是一个理想选择。“他看起来既没有领导力，也没有推动日本朝着新方向前景的愿景。他就像是个‘永远的二号人物’，只会传达领导的意见。”

“其实在2014年，菅义伟心中的首相人选是石破茂。那个时候，自民党总裁任期还没延长到三届（9年）。”长谷川回忆说，2014年石破茂组织的一次政客聚会活动中，作为官房长官的菅义伟出席并演讲。“他当时直言‘石破茂可能成为下一任首相，我相信他的未来’。我们在场的记者判断，为了延长自己的政治生涯，他心中的下一任首相正是石破茂。”

◆自民党总裁选举，菅义伟现场投票。（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如果说菅义伟是一名“政治专家”，石破茂更像一名“政策专家”。

石破茂是大家公认的“学习型”政治家。长谷川向“全球报姐”透露：“石破茂在当农林水产大臣期间，曾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农业方面的书籍。我委托学者找到了一本关于农业改革的书籍介绍给他。”东京大学的一位学者也曾向“全球报姐”表示，石破茂会主动跟学者请教、讨论书中的问题。

◆石破茂是大家公认的“学习型”政治家。

9月11日的一次杂志访谈中，石破茂谈论城市人口集中、地方衰退、人口减少的问题时，引用了作家堺屋太一去世前的著作《第三次的日本》：“江户时代能持续260年的理由是不让人集中在江户……据说，由于中央集权和地方分权的完美协调，在260年间维持了天下太平。”

石破茂目前出版了《日本列岛创生论》《真·政治力》《国难》等至少八本书，还不包括像《想创造这样的日本》这样的共著书籍。在2018年7月出版的新书《政策至上主义》中，他详细阐释了政治家对政策形成的认知以及日本今后应有的国家形象。有分析称，虽然书名用“政策”一词，但石破茂思考的并非短期的政策，而是能够长期执行的决策，有关他对日本长远发展的思考贯穿始终。

相比于石破茂，岸田文雄更为中国人熟知。他曾于2012年至2017年担任日本外相，是仅次于吉田茂、战后任职时间第二长的日本外相。担任外相期间，岸田会经常和记者们吃饭。当时负责外务省报道的日本记者野泽向“全球报姐”直言：“岸田的人缘很好，但跟石破茂不同，平时说的话并不十分有趣。”

◆ 岸田文雄于2012年至2017年担任日本外相，是仅次于吉田茂、战后任职时间第二长的日本外相。（来源：路透社）

“我和岸田一起上节目的时候，想好好听取他关于宪法第九条和外交的想法，但他最后都没说出来，说的尽是些不痛不痒的政治话语。”日本大学法学部教授岩井笃信称，如果领导人不善于发表自己的意见，国民便无法跟随。“即便人品再好，如果没有存在感，就不能担任一国领导人。”

“担任外相或政调会长，会让我局限在某种立场上发言。”9月13日，岸田回应关于其“发言能力弱”的评价时说：“今后我不会站在（职务）立场，而是作为政治家，会好好考虑自己该如何发言。”

《每日新闻》与社会调查研究中心9月8日进行民意调查结果显示，44％的受访者表示支持菅义伟，36％选择了石破茂，9％选择岸田文雄。

普遍认为，这次选出的新首相是一个过渡性角色，无派系的菅义伟组建新内阁后，能否长期存在并按照既定路线走下去，有大量不可控因素。不少学者认为，安倍辞任后，日本很可能会走上老路，陷入首相频繁更换的阶段。

目前来看，作为在野的民主党仍然没有能与自民党对抗的能力，其内部派系过多并且各自政策方向迥然不同。日本的小选举区制度也并未发挥出政党轮换的功能。这导致竞选人只要凭借所在政党强大的政治资金和力量，迎合大多数选民的保守意向，便有望胜出。

日本知名战略学者大研前一曾评论说，1996年国会大选开始导入的小选举区比例代表制度施行以来，日本政治越来越朝着混乱的方向发展，让诸如小泉纯一郎以及安倍这样的独裁型领导人容易“加速暴走”。

日本首相中的世袭政治家比比皆是。而农民儿子出身、无派系的非世袭议员菅义伟崭露头角，反倒成为他与众不同的标签。然而，经过33年的政治历练，他能收获日本真正的民意么？

对宏观政策兴趣不大的接班人

投票前几日，菅义伟在各种场合阐述了自己的政见。“7年8个月以来我所有重要政策都参与了。作为总理大臣，我为推进日本的发展做好准备。”他屡次表明将继承安倍路线的强烈意愿。

为了社会保障体系有稳定的财源，第二次安倍政权将此前5%的消费税上调至8%，又从8%的上调至10%。菅义伟认为不应否定增税的政策，但他表示当首相后“10年内不考虑提高消费税”。

关于追加经济对策，他在接受《日本经济新闻》时强调，受新冠疫情影响，全世界都面临着严峻状况。“首先希望通过持续补贴、雇用调整助成金、金融机构的无息无担保融资来保证民众生活；新冠疫情结束后进入下一阶段，把经济复苏放在最优先位置，必要的话，还会进行追加经济对策。比起V字型恢复，将是逐渐让经济恢复的方向。”

◆日本街头的菅义伟竞选海报。（来源：路透社）

谈到疫情中受到冲击的中小企业，菅义伟强调：“最好对中小企业基本法规定的人数和注册资金的定义等进行调整。如果需要，希望能进行中小企业的重组，建立对中小企业提供支持的制度。还需要讨论最低工资上调的问题。”

以新冠疫情为契机，他也认识到了数字化的必要性。9月6日，他在接受采访时表态说，有机会的话会对厚生劳动省相关部门进行再编，并希望创设“数字厅”。“数字化政策正在各个省厅推行，必须整合起来。”

“菅义伟对宏观、概念性的政策没有太大兴趣，他提出的都是一些非常具体的政策。”长谷川举例说，菅义伟一直致力于下调手机话费、推动二手手机使用的措施。

距离投票的前一天，菅义伟再次表明，手机话费有降低40%左右的空间，并解释说：“日本在世界上都是压倒性的高话费。三大电信企业一直独占鳌头，没有竞争可言。”有质疑声认为，菅义伟的秘书身份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官房长官，但首相需要的是指明方向，让部下来完成具体政策。

◆三位候选人在现场演讲。（来源：路透社）

发酵至今的森友·加计学园问题也是菅义伟的必答题。大阪市的森友学园因为廉价购入国有土地被媒体曝光，随后又曝出加计学园利用国家战略特区规划新设兽医系。这两起丑闻曾被认为是悬在安倍头上的定时炸弹。谈到调查的最新进展时，菅义伟表态说：“财务省进行了相关调查，检察院也进行了搜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后安倍时代”的对华关系会改变么？

因为菅义伟没担任过外相等职位，他在外交领域的表现一直不被看好。对此，他自己的解释是：“我常被说‘不擅长（外交）’，这是因为官房长官本来就没有机会出去海外。我想说的是，在安倍首相和美国总统特朗普进行的37次日美领导人电话会谈中，我不在场的仅有1次。在进行和俄罗斯、中国、韩国相关的重要决策时，我也听取了全部报告。”

2019年5月中旬，菅义伟访问美国华盛顿和纽约，与美国副总统彭斯、国务卿蓬佩奥以及代理国防部长沙纳汉举行会谈。对于他的这次访美，自民党内部出现“或有意成为安倍接班人”与“瞄准首相职位而铺路”的猜测。

菅义伟曾于2015年访问关岛。在此之前，内阁官房长官出访海外要追溯到2003年的福田康夫访华。有日媒认为，在奥巴马执政时期，菅义伟曾作为官房长官致力于解决难以进展的美军基地问题，与美方建立了深厚的信赖关系。

值得关注的是，2019年中国国家副主席王岐山赴东京出席德仁天皇的即位庆典期间，也会见过菅义伟。据“全球报姐”了解，两人的早餐会是菅义伟本人的提议。

菅义伟表示，在美日同盟的基础上，与其他亚洲国家相处融洽对日本而言是重要的。在日本与中韩的关系面临困难时，菅义伟说，他会透过沟通试图与两国寻求“战略”关系。

谈到中日关系时，他直言，虽然（中日关系）有各种各样悬而未决的问题，日本坚持表达主张的同时，解决好一个个问题是十分重要的。对于中国领导人访日的安排，他表示，眼下最优先的课题是集中力量抗击疫情，双方还没到协商访日日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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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义伟所在选区横滨的支持者（来源：日本经济新闻）

据日本企业(中国)研究院执行院长陈言介绍，菅义伟是排除中国高科技企业华为的主要推手之一。他曾于2018年12月宣布，为了防止机密泄露，在政府采购中将排除中国生产的信息通讯机械。“做过总务大臣的菅义伟深知在4G和5G阶段的竞争中，日本与中国拉开的距离有多大。日本也一直在寻找重新保有先进通讯技术的机会。美国总统特朗普对华为的打压，让他感觉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陈言说。

同样备受关注的还有日企将生产线迁回国内一事，菅义伟日前在接受《日本经济新闻》采访时说，为了降低风险，生产基地最好能够分散。“此次新冠疫情，连这些东西都依赖他国的问题，让我吃惊。日产汽车无法采购零部件，工厂无法运行。包括国民生活的必需品在内，都要依赖特定国家的供应链要调整。”

谈到“后安倍时代”的中日关系，东京大学教授川岛真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日本最近的民调显示，八成以上受访者对中国‘感到不亲切’，七成认为日中关系很重要，其理由基本上都在经济方面。正因如此，日本对华政策应该慎重，应构筑以经济为轴心的关系。”他还提醒说，安倍政权近来保持了与中国较好的关系，但随着美中关系的对立加深，日本的立场将不再被允许“战略暧昧”。

选举前的电视节目中，菅义伟被问及如果出任首相，在疫情得到控制后是否立即解散众议院时，他回答说：“我反复强调过，目前最为紧要的是如何对新冠疫情进行有效防控。而在这种状况下，我也多次重申不会解散议会。”

但仍有不少推测认为，在安倍内阁和自民党均获得高支持率的情况下，菅义伟当选后或将解散众议院、提前举行大选，从而夯实其执政根基。

记者 /关珺冉 编辑 / 漆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