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的“走钢丝”游戏：迎合民族主义，对边境越位动作不加约束

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去年8月上旬，印度国会通过地区重组法案，把存在主权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纳入由新德里直接管辖、新成立的所谓“查谟和克什米尔中央直辖区”和“拉达克中央直辖区”。尽管印度外长苏杰生信誓旦旦地表示，此举不产生新的主权声索，不改变印巴停火线，也不改变印中边界实际控制线，但世人的眼睛是明亮的，西班牙《公众》日报网站为此刊文指出，印度开启了“一场难以控制的危险地缘游戏”。

近一年后的今天，中印军队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惊动世界，印度媒体更是大肆渲染印方自身的伤亡。事情的是非曲直如何，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有明确的说法：6月15日晚，印方一线边防部队公然打破双方军长级会晤达成的共识，在加勒万河谷现地局势已经趋缓情况下，再次跨越实控线蓄意挑衅，甚至暴力攻击中方前往现地交涉的官兵，进而引发激烈肢体冲突，造成人员伤亡。

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是一个缩影，折射出大打民族主义牌的印度莫迪政府在平衡周旋于大国之余，在领土问题上“秀肌肉”，转移国内矛盾。简言之，莫迪在玩“走钢丝”的政治与外交游戏。

今年以来，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印度国内经济受到强烈冲击，莫迪领导的印度人民党（印人党）在地方选举中不利，面临在野党国大党的竞争与挑战。在此背景下，不排除莫迪政府寻求在外交上“发力”，在领土争端上制造“热点”，以转移国内民众的视线。

新冠疫情暴发后，莫迪政府3月份开始铁腕“封城”，但效果并不明显。连日来，印度每日新增确诊病例依然以5位数上涨，且连创新高。印度卫生部官方网站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当地时间6月20日上午，印度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升至近40万例，累计确诊人数居全球第四，累计死亡病例近1.3万。

受疫情影响，印度经济增速持续放缓，前景不乐观。尽管印度央行多次降息以提振经济，莫迪政府公布了一项规模为20万亿卢比的经济刺激计划，但效果并不明显。多家机构预测，印度将在今年迎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世界银行预计，2020-2021财年印度经济将萎缩3.2%。印度信贷评定与投资服务公司在一份报告中预计，2020-2021财年印度经济增长将出现断崖式下跌，未来三年内不太可能回到疫情前的水平。

疫情导致印度国内失业率大幅上升，大量劳工失业引发社会问题。自“封城”以来，数以百万计的农村赴城市外来务工人员失去收入来源，不得不返乡。但由于防疫限制措施以及车票涨价等情况，大部分人仍被迫滞留在城市街头无家可归，一些人藏身水泥车或徒步返乡。印度“全球咨询公司”6月中旬发布报告称，印度预计减少大约1.3亿个工作岗位，其中40%将是蓝领岗位。

莫迪还面临选举的压力。自去年连任以来，莫迪领导的印人党已在数个地方选举中表现不佳，先后在马哈拉施特拉邦、恰尔肯德邦等地议会选举中失去执政地位。印人党冲击首都新德里执政权的努力也遭遇挫折，惨败给中间党派印度平民党，可见民众对印人党的执政表现不满意。地方议会选举是对当地选民投票倾向的一次测试，在测试中失利无疑给印人党敲响了警钟。印人党的主要对手国大党正虎视眈眈，莫迪压力不小。

在外交上，莫迪一直在玩左右两手：一是大国平衡外交，另一个就是打民族主义牌。2014年上台以来，莫迪政府一直在玩外交平衡战略，与美国、俄罗斯、日本、以色列都走得很近，而对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很冷淡，公开反对中巴经济走廊计划，迎合美“印太战略”以抗衡“一带一路”的思路昭然。

印度媒体的民族主义情绪一直高涨，莫迪对此颇为迎合，也从中得利不少。恢复对克什米尔的主权是2014年莫迪的竞选承诺之一，莫迪政府上台以来一直在克什米尔搞事，不顾中巴反对将其纳入中央直辖是最大动作。在莫迪政府看来，适度“秀肌肉”可以迎合国内民族主义需要，分散民众对国内重大问题的注意力，必要时搞搞事还可以拉升支持率。正因为如此，有外媒报道称，莫迪对印军中下层在边境地区的越位动作往往不加约束。也正因为如此，国际舆论才认为印度在玩一场难以控制的危险游戏。

稍有些国际常识的人都认识到，维护边境地区和平安宁才是双赢。或许正因为如此，莫迪周五与各党派领袖举行视频会议时开始淡化加勒万河谷冲突事件，强调印度渴望和平，称双方边防军人已经撤出冲突地点。他说：“没有人越过我们的边境，我们的哨所也没有被占领。”

人们希望，莫迪政府能真心维护和平，不要挖空心思在边境地区搞小动作。如果老是玩“走钢丝”游戏，说不定哪天会失足。